“不用你提醒。”苏晚星低下头，打开保温桶喝了口牛奶，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，却没带来丝毫暖意，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景然是我的朋友，他不会骗我的。”
“朋友”两个字，像是一把锤子，敲碎了陆沉渊最后一点勇气。他看着苏晚星避开的眼神，看着顾景然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，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。他手里还残留着保温桶的温度，可心里却凉得像冰。
“那你们忙吧，我先走了。”陆沉渊转身，脚步有点踉跄，走到门口的时候，他停顿了一下，没有回头，只是声音很轻地说：“晚星，保护好自己的东西。”
说完，他推开门，走进了深秋的夜色里。画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，隔绝了里面的灯光和笑声，也隔绝了他最后一点希望。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抬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，刚才看到的画面在脑子里反复回放——顾景然偷偷拍照的动作，苏晚星信任的眼神，还有自己那句无力的提醒。
他知道，顾景然肯定没安好心。那个策展方案对苏晚星有多重要，他比谁都清楚——那是她想留在这座城市的底气，是她对未来的所有期待。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，因为她不信他。
就在这时，他看到顾景然从画室里走出来，手里拿着手机，正低头跟人打电话。陆沉渊下意识地躲到旁边的树后，屏住呼吸听着。
“王总监，方案我差不多拿到了……对，细节都拍下来了，她还按照您说的，把互动装置移到了入口……明天上午十点？没问题，我准时过去，您放心，我会跟您说这是我自己的想法……”
顾景然的声音不大，却字字清晰地传进陆沉渊的耳朵里。他的心脏猛地一沉，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。原来顾景然早就跟王总监联系好了，原来他提的“建议”是故意的，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想把苏晚星的方案据为己有。
陆沉渊掏出手机，想把顾景然的话录下来，可刚按下录音键，顾景然就挂了电话，转身走向校门口的出租车。陆沉渊看着他上车，车尾灯很快消失在夜色里，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，却只录下了一片寂静。
他握紧手机，指节泛白，心里又急又疼。他必须告诉苏晚星，必须阻止顾景然。可一想到苏晚星刚才维护顾景然的样子，他又犹豫了——如果他拿不出证据，她会不会更生气？会不会觉得他在故意陷害顾景然？
陆沉渊回到宿舍，打开电脑，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——里面是苏晚星上次电脑蓝屏时，他帮忙恢复数据后备份的策展方案初稿。他对比着记忆里顾景然拍照的内容，看着那些被顾景然“建议”修改的地方，心里越来越慌。顾景然肯定会在明天跟王总监的见面里，把这些修改说成是自己的想法，甚至会删掉苏晚星的名字。
他想立刻给苏晚星发消息，可手指悬在键盘上，却迟迟按不下去。他不知道该怎么说，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相信。他甚至想过，明天直接去画廊找王总监，可他没有任何身份，王总监根本不会理他。
就在这时，苏晚星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：“刚才对不起啊，我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的。牛奶很好喝，谢谢你。”后面还跟着一个可爱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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