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为什么不告诉她？
苏晚星握着便签纸，眼泪掉得更凶了。她想起开学典礼上，陆沉渊帮她捡画稿时的眼神，那么温柔；想起雨天里，他冒雨送画夹，却撞见她为顾景然撑伞时的落寞；想起她把他送的定制颜料转赠给顾景然时，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疼……
原来她才是那个最傻的人，放着真心对她的人看不见，偏偏一头扎进了别人设好的陷阱里。
她把脸埋在臂弯里，肩膀不住地颤抖。仓库里很安静，只有她压抑的哭声，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梧桐叶声。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，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，只有两个字：“小心。”
苏晚星看着那两个字，心里突然升起一丝警惕。是谁发的？是陆沉渊吗？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顾景然的真面目？
她抬头看向窗外，夜色更浓了。远处的路灯亮着，昏黄的光线下，好像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梧桐树下，却很快消失在黑暗里。
苏晚星握紧了手机，眼神里的绝望慢慢褪去，多了一丝坚定。她不能就这么算了，她的方案，她的未来，都不能被顾景然毁掉。只是，那个发“小心”的人，到底是谁？他为什么一直躲在暗处，不肯现身？而顾景然，在被她戳穿后，又会做出什么事来？
她低头看着桌上的方案草图，拿起铅笔，在原本画着温暖色块的地方，重重地涂了一笔冷灰色。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，在安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，像是在宣告着什么，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。
凌晨两点的美术学院画室还亮着灯，惨白的日光灯光下，苏晚星的影子被拉得很长，落在摊满画稿的木质工作台上。她手里攥着一支铅笔，笔尖在草稿纸上反复勾勒，眉峰微微蹙着，眼下的青黑藏不住熬夜的疲惫，可眼底却亮着一簇光——桌上摊开的，是她为毕业展准备的策展方案，主题叫《时光里的碎片》，收集了二十件她用旧物改造的艺术品，从外婆的银簪到街边捡的碎瓷片，每一件都浸着她大半年的心血。
“再调整一下入口的装置位置……”她喃喃自语，伸手去够桌角的咖啡杯，指尖碰到杯壁才发现早已凉透。她皱了皱眉，刚想起身去接热水，画室的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，带着外面深秋的凉意，还有一股甜腻的烤红薯香气。
“还没忙完？”顾景然的声音传进来，带着惯有的阳光笑意。他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，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，走到工作台边，自然地把袋子放在画稿旁，“猜你又忘了吃饭，在学校门口买了烤红薯，还有热豆浆，快趁热吃点。”
苏晚星抬头，眼里瞬间漫开暖意，刚才因为熬夜的烦躁像是被这声问候冲散了大半。她放下铅笔，伸手接过保温袋，指尖碰到顾景然的手背，对方的温度比她高，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：“你怎么来了？这么晚了，你不是说今晚要赶实习报告吗？”
“报告哪有你重要。”顾景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，动作亲昵得像是相处了多年的情侣，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桌上的策展方案——A4纸打印的文稿上，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展区布局、作品介绍，甚至还有跟画廊合作的初步设想，右下角印着“苏晚星”三个字，字迹清秀却有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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