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，轿车的车门打开了，顾景然和张总监走了下来。顾景然一眼就看到了弯着腰的苏晚星，脸色瞬间变了，快步走过来，语气带着刻意的关切：“晚星，你怎么了？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苏晚星慢慢直起身，抬起头看着他。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，嘴唇没有一点血色，眼神空洞得吓人，只有眼角的红，泄露了她的情绪。她没有回答他的话，只是盯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问：“你跟张总监说，方案是你做的？”
顾景然的眼神慌乱了一下，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，随即又装出委屈的样子：“晚星，你是不是误会了？我跟张总监说的是，我们一起做的方案，毕竟你负责设计，我负责对接资源……”
“你撒谎。”苏晚星打断他，声音很轻，却带着刺骨的冷，“我都听到了。你说我只是帮你画图，说我不懂专业策展，说要把我的名字从方案上删掉。”
她的话像一把刀，戳破了顾景然的伪装。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，也不再装了，语气带着点不耐烦：“苏晚星，你听我解释，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好！星芒画廊只认有经验的人，我先把项目拿下来，以后还能带你一起做，你何必这么较真？”
“为了我们好？”苏晚星笑了，笑声里全是自嘲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，砸在地上，晕开一小片湿痕，“顾景然，我放弃保研，陪你规划未来，把我最用心的方案给你，你就是这么‘为了我们好’的？你把我当什么了？你的跳板吗？”
张总监站在旁边，看着这一幕，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，对顾景然说：“小顾，别浪费时间了，我们还有事要办。”
顾景然看了眼张总监，又看向苏晚星，眼神里带着点威胁：“晚星，你别闹了。要是现在把事情闹僵，对谁都没好处。你要是懂事点，以后我不会亏待你。”
“懂事？”苏晚星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，疼得她清醒了些，“顾景然，我的方案，我不会给你。你想靠偷来的东西上位，你做梦。”
她说完，转身就往美术学院的方向走。脚步有点虚浮，每走一步，都觉得心脏像被扯着疼。风吹起她的长发，遮住了她的脸，没人看到她脸上的泪水，也没人看到她眼底的绝望——她曾经以为的爱情，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。
走到美术学院的展厅仓库门口，苏晚星推开门，里面的灯还亮着。她走进去，坐在昨天的折叠椅上，看着桌上还没收拾的草图，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。她伸手去摸桌上的奶茶杯，杯子早就凉透了，就像顾景然的那些温柔，从来都是假的。
就在这时，她的指尖碰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——是一杯刚泡好的蜂蜜水，杯子还是热的，旁边压着一张便签，上面是陌生的字迹，只有简单的三个字：“别空腹。”
苏晚星愣了一下，拿起便签纸。字迹遒劲有力，不像女生写的。她突然想起，这几天她熬夜的时候，桌上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热咖啡或热牛奶，她以为是同学放错了，现在想来，好像每次她来仓库，都能在角落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，却总是很快消失——是陆沉渊？
她的心猛地一揪。上次她画稿被毁，是匿名包裹送来了新的画纸；上次她被学弟骚扰，是陆沉渊“恰好”出现；上次她发烧，是有人匿名给她送了药……这些她之前都没在意，甚至觉得是巧合，可现在串联起来，好像都是陆沉渊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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