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校尉，这样不是办法！”老郑喊道，他的左臂被流矢擦伤，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淌，“他们人太多，我们的弩箭快用完了！”
林缚看向谷底——王启年正躲在巨石后指挥羯奴强攻，几个百姓试图逃跑，被他指使羯奴活活砍死。他眼神一冷，从腰间抽出短刀：“老郑，带三人守住弩箭架，别让他们爬上来！小五，跟我下去！”
“校尉！你疯了？”老郑惊呼，“下去就是送死！”
“不下去困不住他们！”林缚指着谷底混乱的百姓，“等他们冲过弯道，这些人就全完了！”他将地图塞进怀里，拽过一根粗绳，“我去烧他们的后队，你们守住断崖，等南境军来！”
话音刚落，他抓着绳子纵身跃下，身体在岩壁上撞得生疼，却死死攥着绳结不放。小五咬了咬牙，也抓过另一根绳子：“我跟校尉去！”另外两个年轻士兵也跟着跳了下去。
“保重！”老郑红着眼喊道，转身对着攀爬的羯奴射出一箭，将刚要够到崖边的羯奴射了下去。
林缚四人顺着绳子滑到谷底，落地时踉跄了几步才站稳。谷底的雾气混着血腥味，呛得人喉咙发紧。他们迅速躲到一块巨石后，看着被羯奴驱赶着往前挤的百姓，林缚对小五使了个眼色，指了指队伍后方的草料堆——那是羯奴给马准备的饲料，堆得像座小山。
小五立刻明白了，从怀里摸出火折子。林缚则抽出短刀，低声对另外两个士兵说：“跟我冲，把他们的注意力引过来！”
“杀！”林缚大喊一声，率先从巨石后冲出，短刀一挥，砍倒了离得最近的羯奴。小五趁机摸向草料堆，火折子凑近干燥的草料，瞬间燃起了火苗。夜风一吹，火势迅速蔓延，浓烟滚滚，呛得羯奴们连连咳嗽。
“在那边！”王启年尖叫着指向林缚，“抓住他！赏黄金十两！”
羯奴们被火光和浓烟逼得阵脚大乱，一部分人扑过去救火，一部分人朝着林缚四人冲来。林缚挥刀砍翻两个羯奴，故意往弯道深处退，引着追兵远离百姓。小五烧完草料，也提着刀冲了过来，与他背靠背站在一起。
“校尉，这招真管用！”小五笑着喊，刀光一闪，刺穿了一个羯奴的咽喉。
“别大意！”林缚提醒道，眼角瞥见几个羯奴绕到了侧面，他猛地拽过身边一个羯奴当盾牌，挡住了侧面砍来的弯刀，随即反手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。
谷底的厮杀声、惨叫声、百姓的哭喊声混在一起，与崖顶的弩箭呼啸、石头砸落声交织成一片地狱图景。林缚四人且战且退，渐渐被羯奴围在弯道深处，身上都添了新伤。小五的胳膊被划开一道口子，鲜血浸透了衣袖，却依旧咬着牙挥刀，脸上溅满了血污，看着像头凶狠的小狼。
“校尉，你看！”一个士兵突然喊道，指向谷口方向。
林缚抽空望去，只见谷口处扬起一片烟尘，隐约传来熟悉的马蹄声——是南境军的旗帜！他们终于来了！
“援军到了！”林缚精神一振，挥刀逼退身前的羯奴，“撑住！我们的人来了！”
崖顶上的老郑也看到了援军，激动得大喊：“弟兄们！加把劲！援军来了！”弩箭射得更密了，石块像雨点般砸向羯奴。
羯奴们看到南境军的旗帜，顿时慌了神，攻势明显弱了下去。王启年见状，骂了句脏话，翻身上了一匹没受惊的马，竟想顺着侧面的陡坡逃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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