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597276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10653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39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3674) "

“那账册……”

“我让人去追了。”沈落雁望向城东的方向,那里是青阳城的贫民窟,低矮的土坯房挤在一起,像堆在地上的烂泥,“王启年的狗腿子常去那边的赌坊,账册说不定就藏在那儿。”

正说着,演武场的操练停了。萧策收了枪,用左臂夹着枪杆大步走过来,额角的汗顺着线条硬朗的脸颊往下淌,落在甲胄上洇出深色的痕迹,断袖空荡荡地晃着,却丝毫不显狼狈。

“沈姑娘,林缚,”他声音低沉,听不出情绪,“巡城的弟兄说,羯奴的游骑到了青阳河南岸,就在对岸的柳林里窥伺。”

林缚和沈落雁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。游骑探路,往往意味着大军将至。

“西门和北门城墙最矮,”萧策主动说道,语气平稳得像在说天气,“我已让人加固城防,再调二十个弟兄去那边守着,夜里多放几班岗。”

他没提自己断了一臂是否方便调度,也没抱怨人手不足,只是平静地陈述安排,仿佛断臂带来的不便,早已被他用千百个日夜的操练磨成了习惯。

沈落雁点头:“我让影卫跟着去,他们熟悉夜间地形。”她指了指身后那几个穿着青衣的护卫——他们腰间的弯刀样式奇特,刀鞘上镶着银丝,一看就不是普通护卫。

萧策瞥了眼影卫,没多问,只是抱拳道:“多谢沈姑娘。”转身时,左臂夹着枪杆的背影挺得笔直,竟比许多双臂健全的人更显可靠。

等萧策走远了,林缚才开口:“沈家的私兵?”

“是我祖父留下的‘影卫’。”沈落雁的声音平静,“平日不露面,只在沈家有难时才出动。如今青阳危急,也该让他们见见血了。”

林缚望着那些青衣护卫的身影,他们走路时脚步极轻,像贴在地上的影子,腰间的弯刀泛着冷光——这样的身手,怕是比镇北军的精锐还要厉害。沈家能在河朔立足三代,果然不止靠财势。

“对了,苏湄呢?”他想起那位医女,今早没在演武场看到她。

“在给流民看病。”沈落雁往城东的方向努了努嘴,“贫民窟里闹时疫,她带着药箱过去了,我让影卫跟着护着她。”

林缚心里一暖。苏湄总是这样,哪怕自己伤还没好利索,也见不得别人受苦。从孟门关的伤兵营到青阳的贫民窟,她手里的药箱,装着的从来不止是草药。

“我去看看。”他放下手里的半个馒头,转身就要走。

“小心王启年的人。”沈落雁叮嘱道,“他的狗腿子常在贫民窟晃悠,认出你是从孟门关来的,怕是会生事。”

林缚点头,从演武场的兵器架上拿起一把短刀,别在腰间。

青阳城的贫民窟,比他想象的更破败。

土坯房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,墙角堆着发臭的垃圾,苍蝇嗡嗡地在上面盘旋。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蹲在泥水里,用树枝扒拉着什么,脸上糊着泥,看不清模样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的味道,混杂着草药的苦涩——那是苏湄带来的药味。

林缚循着药味往前走,在一间塌了半边的土屋前,看到了苏湄的身影。她正蹲在地上,给一个咳得直不起腰的老汉喂药,灰布裙的下摆沾了不少泥,却依旧专注地用勺子舀着药汁,一点点往老汉嘴里送。

两个青衣影卫站在土屋门口,背对着里面,警惕地望着四周,像两尊沉默的石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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