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597275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10653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38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3647) "

“先收起来。”他把令牌揣进怀里,“或许……会有用。”

窗外的梆子声又响了,这次是四更天。青阳城的夜依旧安静,可林缚知道,这份安静只是暂时的。

河朔的烽烟,很快就会烧到青阳城下。

而他们,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
他拿起桌上的弯刀,在月光下抽出寸许,刀刃映着他冷峻的脸。

不管是城外的羯奴,还是城内的暗流,他都会一一接下。

因为这是青阳,是最后的希望。

也是他对赵将军的承诺。

夜风吹过庭院,带来远处更夫的吆喝,在寂静的城里回荡,像一声悠长的叹息。

青阳城的晨光,总带着水汽的温润,却洗不净空气中潜藏的肃杀。

林缚站在沈家别院的演武场,看着萧策带着二十几个弟兄操练。昔日的少年将军只剩左臂能用,枪杆被他牢牢夹在腋下,仅靠一只手发力,每一次刺出都稳如磐石,枪尖挑着草人,没有多余的花哨,却带着一股狠劲——那是从尸山血海里熬出来的沉稳,早已磨掉了十六岁该有的锐气。

“萧校尉这枪法,越发沉敛了。”沈落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她手里提着个食篮,里面是刚出锅的馒头,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素色的鬓角。

林缚回头,接过她递来的馒头,咬了一口,麦香混着碱水的微涩在舌尖散开——比孟门关的糙米饼子不知好多少,却让他想起那些在城楼上分食饼子的弟兄,心口微微发沉。

“他心里憋着股劲。”林缚望着演武场,萧策的枪尖又挑翻一个草人,枪杆上的红缨不再剧烈晃动,反倒像凝固的血痂,“孟门关的事,他总觉得是自己没守住。”

沈落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轻声道:“断了一臂还能策马挥枪,河朔军里找不出第二个。只是……太闷了。”她顿了顿,话锋一转,“张敬之的人,有动静了。”

林缚握着馒头的手紧了紧:“怎么说?”

“我派去打探粮库的护卫,昨夜被人打晕在巷子里。”沈落雁的声音压得很低,眼底掠过一丝冷意,“粮库的账册少了三本,都是记录‘军粮调运’的。”

林缚的心沉了下去。张敬之克扣镇北军粮饷的事,多半就记在那些账册里。沈落雁收集的证据本就零散,没了账册,想扳倒那位兵部侍郎,难如登天。

“是府尹的人干的。”沈落雁补充道,“青阳城尹王启年,是张敬之的门生,这些年靠着克扣河朔赈灾粮发家,手里的人命怕是能堆成山。”

林缚想起进城时看到的青阳城——表面光鲜,市集上甚至有贩卖江南丝绸的铺子,可城墙根下却蹲着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民,眼神麻木得像块石头。原来这繁华之下,藏着这么多龌龊。

“要不要……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。对付这种蛀虫,最简单的法子往往最有效。

沈落雁却摇了摇头:“动不得。王启年手里有张敬之的密信,若是贸然杀了他,密信落到羯奴手里,或是被张敬之的人销毁,我们就再没机会扳倒他了。”她看着林缚,目光锐利,“我要的不是一个王启年,是能让张敬之万劫不复的铁证。”

林缚明白了。沈家是河朔大族,做事不能只看眼前——杀一个王启年容易,可若不能连根拔起张敬之的势力,青阳城迟早会变成第二个孟门关,被朝廷的暗流与羯奴的铁蹄一起踏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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