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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!”苏湄摇头,眼泪混着泥水往下掉,“你伤着胳膊,我自己能走……”
“上来!”林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,不由分说将她架到背上。苏湄很轻,却让他左臂的伤瞬间像裂开一样疼,他咬着牙,一步一步往回挪,泥水没过膝盖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苏湄趴在他背上,声音哽咽,“都怪我,刚才捡药箱的时候崴了脚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林缚喘着气,嘴角却扯出一丝笑,“你的药箱比命还金贵,丢了才该打。”
回到歇脚的干地时,天已经全黑了。萧策带着弟兄们点燃了篝火,跳跃的火光映着一张张疲惫的脸。看到林缚背着苏湄回来,众人都松了口气,赶紧接过苏湄,帮她处理伤口。
苏湄靠在一棵老槐树下,看着林缚被萧策强行按在火边处理伤口。他左臂的红肿已经发紫,萧策用烈酒擦拭时,他疼得额头冒汗,却硬是没哼一声,只是望着跳跃的火苗,眼神有些发怔。
“青阳那边……会接应我们吗?”一个年轻士兵小声问,打破了沉默。
这话像块石头投进水里,荡起一圈焦虑的涟漪。青阳是河朔最后的屏障,若是青阳城守不住,他们就真的成了丧家之犬。
林缚没说话,从怀里摸出一块磨损的令牌——那是赵衍给他的,刻着“河朔军”三个字,背面还有青阳守将的私印。老将军说过,万一孟门关失守,凭这令牌,青阳守将定会开门接应。
可现在,孟门关破了,老将军也没了,那守将还会认这枚令牌吗?
“会的。”苏湄突然开口,声音虽轻却很坚定,“我爹和青阳守将是旧识,他认得我的药箱。”她说着,指了指被小心放在一边的药箱,箱体上刻着一朵小小的兰花——那是苏家药铺的标记。
林缚抬头看了她一眼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
篝火渐渐旺了起来,弟兄们分着仅剩的干粮,你一口我一口,像喂孩子一样给重伤员喂水。萧策把自己的披风撕成布条,给大家包扎磨破的脚,嘴里还骂骂咧咧:“等老子养好了伤,定要杀回孟门关,把那些羯奴的狼头一个个拧下来当夜壶!”
没人接话,却都用力点了点头,眼里重新燃起了光。
林缚靠在树干上,望着跳动的篝火,感觉左臂的疼痛渐渐减轻了些。芦苇荡外传来隐约的狼嚎,那是羯奴的骑兵在搜捕,可此刻听在耳里,竟没那么可怕了。
他想起赵衍临终前的眼神,想起孟门关燃烧的断墙,想起苏湄死死攥着药箱的样子,想起弟兄们互相搀扶的背影。
是啊,孟门关破了,但他们还没输。
只要还有一口气,还有一个人,这仗就得打下去。
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,芦苇荡的风带着清晨的凉意吹过来,篝火的灰烬被风吹散,像一群飞舞的黑蝶。
林缚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泥土:“出发,去青阳。”
三十多个人,互相搀扶着,迎着晨光,走出了芦苇荡。前方,青阳河的河水在朝阳下泛着粼粼波光,河对岸,青阳城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,像一头沉睡着的巨兽,等待着他们这些残兵的到来。
风从青阳方向吹来,带着城头的号角声,隐约可闻。
林缚握紧了手里的令牌,又看了眼苏湄怀里的药箱,脚步坚定地朝着河边走去。
不管前方是城门大开,还是刀光剑影,他们都必须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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