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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可算回来了!”苏湄的声音带着哭腔,跑过来想扶他,看到他背后的箭,又猛地缩回手,眼圈瞬间红了,“快!抬到伤兵营去!”
两个士兵立刻上前,小心翼翼地将林缚抬上简易的担架。林缚趴在担架上,看着被火光染红的夜空,突然笑了。
“烧干净了吗?”他问萧策。
“干净!”萧策蹲在担架边,声音里带着兴奋,“我亲眼看见,他们囤粮的那几座大帐,全烧塌了!”
“那就好。”林缚闭上眼睛,后背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,“羯奴没了粮草,至少能消停十天。”
担架被抬进城时,林缚闻到了姜汤的味道,混着苏湄身上的草药香,竟让人觉得安稳。他想起赵老栓牺牲那天,也是这样的夜晚,老栓叔把最后一块饼塞给他,笑着说:“活下去,总能看到天亮。”
此刻,火光照亮的不仅是荒原,还有孟门关里每个人的眼睛。伤兵营里,苏湄正小心翼翼地剪开他的衣袍,准备处理伤口;萧策在清点带回的箭矢和弯刀,嘴里骂着羯奴的愚蠢;那些活着回来的弟兄,靠在墙角,互相包扎着伤口,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林缚趴在榻上,听着这些细碎的声响,突然觉得,后背的伤虽然疼,心里却揣着团火。这火,是弟兄们的血点燃的,是苏湄的姜汤煨热的,是孟门关每一个不肯屈服的人共同护着的。
他想起离开苏州城时,阿禾塞给他的那个平安结,此刻正贴着心口,被血浸得有些沉。
“会好起来的。”他又想起苏湄方才说的话,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。
是啊,会好起来的。只要这火不灭,孟门关就不会破,他们就能等到天亮。
夜还很长,但天边已有了一丝极淡的白。林缚闭上眼睛,任由苏湄的药汁落在伤口上,带着些微的刺痛,却也透着让人安心的凉。
孟门关的火,烧了整整一夜。
直到天快亮时,那片映红天际的火光才渐渐暗下去,只余下滚滚黑烟,被晨风吹散,在荒原上拖出长长的灰带。城楼上的士兵们望着那片焦黑的营地,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,只有一种沉重的疲惫——就像打完一场硬仗后,浑身骨头都在发疼。
林缚趴在伤兵营的榻上,后背的箭伤被苏湄仔细处理过。箭头已经拔了出来,伤口上敷着厚厚的草药,用干净的布条缠得紧紧的。麻药的劲儿过去后,钻心的疼一阵阵袭来,他却咬着牙没吭声,只是望着窗外那片被熏黑的天空,眼神发怔。
“喝口粥吧。”苏湄端着个粗瓷碗走过来,碗里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,上面飘着几粒米糠。这已是孟门关能找到的最好的粮食了,昨夜烧了羯奴的粮草,他们自己的存粮也只够撑七八天。
林缚侧过头,看着苏湄眼下的乌青。她昨夜肯定没睡,一边要照看他的伤口,一边要处理其他弟兄的伤,怕是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。“你也歇会儿。”他哑着嗓子说。
“没事。”苏湄把碗递到他嘴边,眼里带着些微的笑意,“羯奴没了粮草,至少这几日不会攻城,正好能喘口气。”
林缚小口喝着粥,米香混着草药的苦味滑进喉咙,竟让他觉得有些安心。他想起昨夜那些没能回来的弟兄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闷得发慌。十七个人,十七张鲜活的脸,就这么永远留在了那片荒原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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