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597242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10653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20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3625) "

船出苏州府,沿着运河一路向北,林缚的心也跟着船桨的节奏,一点点沉向那片熟悉的北方大地。

运河两岸的风光渐渐变了。江南的柔情水乡被抛在身后,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宽阔的平原,田埂上的作物也从水稻变成了耐旱的粟米,偶尔能看到路边晒着的兽皮,听到赶车汉子嘴里粗粝的吆喝——那是北方特有的硬朗气息,像孟门关的风,刮在脸上带着沙砾的质感。

林缚一身寻常商人的装扮,青布长衫,腰间别着个装算盘的布囊,里面却藏着周掌柜给的通关文牒和那把短刀。他很少说话,多数时候只是倚在船舷边,望着两岸飞速倒退的景致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荷包,艾草的清香混着隐约的糖味,成了他在这颠簸旅程中唯一的慰藉。

同行的乘客多是往来南北的商贩,一路闲聊,话题总绕不开边关的局势。

“听说了吗?镇北军最近在孟门关囤了不少粮草,怕是要跟羯奴大打一场了。”一个贩卖丝绸的商人呷了口茶,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。

旁边一个卖茶叶的老汉却摇了摇头:“打?我看悬。前几日在通州卫听人说,京里给镇北军的粮饷又被扣了,说是……说是赵将军拥兵自重,朝廷不放心。”

“嘿,这朝廷也是糊涂!”丝绸商人拍着大腿,“羯奴都快打到家门口了,还在这儿猜忌自己人!当年若不是赵将军在燕云十六州挡住羯奴,咱们这江南的安稳日子,哪能过得这么舒坦?”

“谁说不是呢。”老汉叹了口气,“就怕……就怕孟门关守不住啊。那可是咱们北方的门户,门户一破,羯奴长驱直入,咱们这些做买卖的,日子就更难了。”

林缚听着他们的话,心里像压着块铅。通州卫……果然如船主所说,粮饷被扣了。他想起萧策的性子,那人最是刚直,若是军饷粮草被卡,怕是会跟上面硬顶,到时候只会更被动。

船行到通州卫码头,林缚下了船。这里是南北往来的枢纽,比苏州府的码头更显杂乱,随处可见穿着军服的兵卒,只是他们的军容并不整肃,不少人斜挎着刀,眼神涣散,甚至还有几个聚在角落赌钱,看到林缚这样的“商人”,眼神里都带着几分打量和贪婪。

林缚皱了皱眉,加快脚步离开码头。他记得沈落雁信里提过,通州卫的指挥使姓王,是个老油条,早年受过沈家的恩惠,或许……能从他那里打探些消息。

按照记忆里的地址,林缚找到了通州卫指挥使衙门。门房见他穿着寻常,本想拦着,被他塞了块碎银子,才懒洋洋地进去通报。

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一个穿着副将服饰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,脸上堆着客套的笑:“这位先生,找王指挥使有事?”

“在下林缚,是沈记盐铺的,奉周掌柜之命,给王指挥使送些新出的海盐。”林缚递上早已备好的礼单,语气平静。他没提孟门关,也没提镇北军,先探探对方的口风再说。

副将接过礼单,眼睛亮了亮——礼单上的海盐,是沈记特制的精盐,在市面上颇为紧俏。他脸上的笑容更热络了:“原来是沈记的先生,失敬失敬。指挥使正在里面会客,我先带您去偏厅歇歇?”

林缚跟着他走进偏厅,刚坐下没一会儿,就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,其中一个声音,竟有些熟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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