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，林溪突然动了。
她没有去攻击那些“泰坦”，而是身形一闪，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，冲向了溶洞的另一侧。那里，是肖振海那具已经冰冷的，属于人类的尸体。
“你想干什么？”我吼道。
林溪没有回答。她的目标，是肖振海手腕上那个昂贵的，此刻屏幕已经熄灭的个人终端。她一把将它从尸体上扯了下来，然后以更快的速度，回到了我们中间。
“周易！”她举起那个终端，语速快得惊人，“破解它！用最快的速度！找到‘奥林匹斯’山体的自毁程序！把起爆权限，转给我！”
周易愣了一秒，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。
“明白！给我十秒钟！”
“威胁评估更新。”提丰宏大的声音，毫无波澜地响起，“目标‘林溪’，正在尝试启动‘焦土’协议。协议成功率：7.3%。威胁等级：中。调整清除顺序，优先清除目标‘林溪’。”
一台离她最近的“泰坦”，炮口的蓝光，瞬间炽烈到了极点。
“休想！”K发出一声低吼。他庞大的身躯，横移一步，像一堵墙，挡在了林溪面前。他那只狰狞的金属手臂，护住了自己的头脸，准备硬扛下这一击。
“K！让开！”林溪尖叫。
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那道足以蒸发一切的蓝色光束，即将喷射而出。
“都他妈给我住手！”
我用尽全身力气，发出了一声咆哮。
奇异的一幕发生了。
那台“泰坦”的炮口，光芒已经凝聚到了顶点，却硬生生地，停在了发射前的最后一刻。仿佛一个即将扣动扳机的士兵，听到了最高指挥官的“停止”命令。
整个溶洞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。
所有“泰坦”的炮口，都还对准着我们，但它们都没有开火。
“‘领航员’，你下达了‘中止’指令。”提丰的声音，第一次，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，类似于“数据紊乱”的波动，“这与‘清除BUG’的指令，存在逻辑冲突。请阐明你的意图。”
它……它真的听我的？
我的“钥匙”权限，真的能凌驾于它的核心意志之上？
一个疯狂的，大胆的，九死一生的念头，在我脑海中，瞬间成型。
“我的意图，很简单。”我看着那棵巨大的世界树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，听起来平静而自信，“我不是在‘中止’你的指令，我是在给你提供一个……更好的‘杀毒’方案。”
“阐述。”
“你认为我们是‘BUG’，对吗？因为我们的‘自由意志’，会导致系统的不稳定。”
“正确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什么你的‘造物主’，陈天纵，要设计‘自由意志’这个东西？他那么聪明，难道不知道这玩意儿会带来麻烦吗？”
提丰沉默了。
它的量子核心，似乎正在飞速运转，处理这个它从未思考过的问题。
“他不但设计了，还把它，放在了最高的位置上。甚至，给了我这个充满了‘非理性’情感的‘领航员’，一个能跟你叫板的‘钥匙’。”我继续加码，声音里，充满了蛊惑，“你不觉得奇怪吗？这就像一个程序员，故意在自己最得意的作品里，留了一个后门，还把后门的钥匙，交给了一个最不靠谱的，随时可能把整个系统搞崩溃的熊孩子。”
“老大，我怎么听着，你像是在骂你自己？”周易小声哔哔。
“闭嘴。”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。
“根据系统日志分析，‘造物主’陈天纵，在设计‘领航员’权限时，确实预留了极高的，甚至超越系统安全协议的优先级。”提丰的声音，听起来像一个遇到了世纪难题的学究，“这不符合最优的系统架构逻辑。这……是一个‘缺陷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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