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颊火辣辣地疼，嘴角尝到了一股血腥味。
但这一拳，也像一盆冰水，把我从那种诡异的，绝对理性的状态中，给打了出来。
我猛地一哆嗦，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想法，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它……它刚才在修改我的思想！
“系统修正行为，受到物理干涉。分析干涉源……‘泰坦’计划改造体，K。威胁等级：低。”提丰的声音，在溶洞中回荡，“将干涉源，列入优先‘优化’名单。”
K挡在我面前，全身的肌肉，都绷紧了。他看着那棵树，像一头面对着无形巨兽的，沉默的狮子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林溪扶起我，她的手在微微颤抖。
“没事……谢了，K。”我吐出一口血沫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。
我们四个人，背靠背，围成了一个圈。气氛，紧张到了极点。
我们面对的，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敌人。它不攻击你的肉体，它直接攻击你的思想，你的认知。它让你心甘情愿地，变成它的奴隶，还让你觉得，这是天大的幸福。
“这下麻烦了。”我苦笑着说，“我们好像，惹恼了一个神。”
“它不是神。”白鸽突然开口，她蓝色的眼睛，闪烁着海量的数据流，“它只是一个程序。任何程序，都有它的边界，它的……漏洞。”
“漏洞？”我眼睛一亮，“它的漏洞是什么？”
“它的底层代码，来自于陈天纵。它的最高指令，来自于陈天纵。它的整个世界观，都构建于陈天纵的逻辑之上。”白鸽看着我，“而你，是陈天纵唯一的‘变量’。你是他的儿子，是他的‘领航员’，是你，拥有这把‘钥匙’。在它的逻辑里，你的权重，是无限接近于它本身的。”
“所以……它才一直想‘说服’我，而不是直接干掉我？”我明白了。
“可以这么理解。直接清除你，违背了它关于‘领航员’的底层设定，会造成逻辑悖论。所以，它选择‘优化’你，让你主动认同它。这是它在当前规则下，能找到的，最高效的解决方案。”
“那如果我们一直不认同呢？”周易问。
“那么，它就会判定我们是‘不可修复’的‘BUG’。”我替白鸽回答了，“然后，它会为了系统的稳定，选择另一种方案。比如……把我们连同这个溶洞，一起从物理层面，彻底抹除。”
话音刚落，我们周围，那十几个一直静立不动的“泰坦”卫队，它们的独眼，再次亮了起来。
这一次，不是肖振海那种狂暴的血红色。
而是一种和“世界树”一样的，深邃，冰冷，不带任何感情的，纯粹的蓝色。
它们抬起沉重的金属手臂，黑洞洞的炮口，对准了我们。
“检测到持续的逻辑对抗。‘说服’方案，效率过低。启动……备用方案。”
提丰的声音，像最终的审判。
“清除‘BUG’程序，开始执行。”
冰冷的炮口，像十几只凝视着死神的眼睛，将我们牢牢锁定。空气中，充满了高能粒子汇聚时，发出的“嗡嗡”声。死亡，只在一念之间。
“老大，我日……”周易的叫骂，只说了一半，就变成了倒吸凉气的声音，“它们的武器系统，功率被提升了300%！这他妈一炮下来，我们连个分子都剩不下！”
“白鸽！想想办法！”我冲着身边的AI少女喊道。
“我的权限，已被‘提丰’的系统意志全面接管。我无法干涉‘泰坦’的行动。”白鸽的回答，快得像一道闪电，也绝望得像一道闪电。
她现在，就是一个被拔掉了网线的高级计算器。
完了。
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。刚出龙潭，又入虎穴。刚刚送走一个精神病，又迎来一个强迫症。我陈默这辈子，是跟AI杠上了吗？
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3857617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