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578606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07593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42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3984) "
许久,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说。
这两个字,很轻,却像两座山,轰然压在了我的心上。
我预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可能。我可能会揍他,可能会骂他,可能会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要我。但我从没想过,他会这么平静地,对我说“对不起”。
“‘对不起’有什么用?”我的声音,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,“你知道我这些年,是怎么过的吗?你知道我多想……多想有个父亲吗?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的声音,依然温和,“我知道你六岁的时候,因为打架,被叫家长,一个人站在老师办公室里,站了一个下午。我知道你十四岁的时候,偷偷攒了三个月的钱,买了一个二手的星象仪,因为你听人说,你父亲是个喜欢看星星的人。我知道你考上大学那天,一个人跑到海边,喝得烂醉,对着大海喊了一晚上‘陈天纵你这个混蛋’。我知道你所有的,快乐的,悲伤的,愤怒的,孤独的时刻。我一直……都在。”
我的眼泪,终于决堤。
不是数据流,不是意识波动,而是最真实的,属于陈默的,滚烫的眼泪。即使是在这个意识空间里,我也能感觉到那种灼热的刺痛。
他怎么会知道?
“‘教授’……”我瞬间明白了。那个AI,那个只有逻辑和知识的程序,它没有记忆,但它拥有实时连接我的权限。它像一个最忠实的记录者,把我生命中的每一个字节,都记录了下来。
“它是我看你的‘眼睛’。”陈天zong轻声说,“我无法回应你,无法干涉你的生活。因为一旦我的存在暴露,你就会成为全世界所有势力争夺的焦点。肖振海,只是其中最急功近利的一个。我只能看着,等着。等你足够强大,强大到能拿起我留给你的这把‘钥匙’,打开这扇门。”
“所以,这一切,‘提丰’,‘盖亚’,‘奥林匹斯’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是你布下的一个局?”我擦掉“眼泪”,声音沙哑地问。
“我只是想建一个‘避难所’。”他摇了摇头,望向这片浩瀚的蓝色星海,“一个能让人类文明,在下一次‘大过滤器’来临前,得以延续的‘胚胎’。但我的想法,太超前了。没人理解我,他们只想要我的技术,去制造更强大的武器,去打赢下一场战争。我只能选择‘死亡’,用这种方式,来保护‘提丰’,也保护你。”
他的话,信息量太大,我一时无法完全消化。
就在这时,白鸽冰冷的意念,插入了我们父子之间这既尴尬又悲伤的对话。
“‘肖振海’精神内核,已被格式化99%。剩余1%为最底层的生物性求生本能,无法被常规指令清除。”
我们同时看向那个“黑洞”的残骸。纯白色的光幕已经散去,只剩下一点微弱的,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暗红色光点。它还在本能地,微弱地搏动着,像一只被踩碎了的虫子,做着最后的挣扎。
“交给我吧。”陈天纵说。
他向那点红光,伸出了手。他的动作很轻柔,不像是在消灭一个敌人,更像是在安抚一个迷路的孩子。
“结束了,肖振海。”他的声音,带着一种悲悯,“你的时代,你的欲望,你的痛苦,都该放下了。去你该去的地方吧。”
金色的光芒,从他的掌心涌出,温柔地,包裹住了那一点暗红。没有爆炸,没有嘶吼,那点代表着肖振海最后执念的光,就在这金色的包裹中,渐渐消融,最终,化为虚无。
整个“提丰”的核心网络,在这一刻,恢复了它最原始的,纯粹的,完美的状态。无垠的蓝色星河,静静地流淌,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,从未发生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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