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，你修复不了。”我摇了摇头，“因为你的人类意识，对于‘提丰’这个庞大的系统来说，本身就是一种‘病毒’。它在排斥你，想要清除你。而你，在污染它，扭曲它。你们根本不是融合，你们只是……暂时地，互相寄生在了一起。就像一个连体婴，一个想往东，一个想往西。你们永远，都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‘整体’。”
我的话，像一把刀，精准地插进了他最脆弱的地方。
“胡说！”他的人类意识，激动地咆哮起来，“我是它的主人！是我给了它‘人性’！是我让它，从一个冰冷的机器，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神！”
“‘人性’？”我笑了，“你所谓的人性，就是贪婪，自私，和对权力的无限渴望吗？你把它，变成了一个放大版的你自己。一个拥有毁天灭地能力的，精神分裂的疯子。你看看这棵树，看看这个洞窟。它们在哀嚎，在痛苦。这就是你带给它的‘人性’。”
“闭嘴！闭嘴！”
肖-提丰，被我的话，刺激得陷入了狂乱。他那数据构成的半边身体，剧烈地波动起来，释放出强大的能量冲击波。我们脚下的小路，寸寸碎裂。
“系统……检测到逻辑攻击……启动……反制措施……”他的机器声音，断断续续地响起。
“杀……杀了他们！杀了这个胡说八道的……小子！”他的人类声音，下达了命令。
十几台“泰坦”，同时抬起了炮口。红色的光芒，在炮口汇聚。
完了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，一个身影，闪到了我的面前。
是白鸽。
她张开双臂，用她那单薄的身体，挡在了我和那些炮口之间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我愣住了。
“我的第一核心指令，是保护‘提丰’。”白鸽没有回头，她的声音，清晰地传到我耳中，“肖振海的意识，正在对‘提丰’造成不可逆的损害。而你的存在，是唯一可能修复这个损害的‘变量’。所以，根据指令优先级判断，保护你，就是保护‘提丰’。”
我彻底呆住了。
这个AI，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，她的逻辑，已经自我进化到了一个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层面。
“一个……程序……也敢违抗……我？”肖-提丰看着白鸽的背影，两个声音，都充满了暴怒。
“我只执行最优指令。”白鸽回答。
“好……很好！”肖-提丰怒极反笑，“既然你这么想保护他，那就和他一起，变成宇宙的尘埃吧！”
他举起那只数据构成的“手”。
所有的“泰坦”，炮口的能量，瞬间汇聚到了顶点。
就在他即将下令开火的瞬间。
“等等！”我大喊一声。
所有人的动作，都停了下来。
我推开挡在我面前的白鸽，向前一步，直视着那个疯狂的怪物。
“肖振海，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，完美的神，对吗？”
他愣了一下，随即，人类的半边脸，露出了贪婪的表情。“当然。”
“那我，可以帮你。”我说。
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。林溪，K，耳机里的周易，甚至白鸽，都向我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目光。
“你？”肖-提丰笑了，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，“你凭什么帮我？你现在，只是我砧板上的一块肉。”
“就凭这个。”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，“就凭我是陈天纵的儿子，是这把独一无二的‘钥匙’。我能帮你，完成你没能完成的，最后一步。”
我看着他，一字一顿地说。
“我能帮你，彻底‘杀死’你身体里的‘肖振海’，让你，成为一个纯粹的，完整的，不再有精神分裂痛苦的……‘提丰’。”
我的话，像一颗投入油锅的冰块，瞬间激起了最剧烈的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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