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K，这个一向没什么表情的男人，此刻的眼神，却透着一种大彻大悟的“摆烂”智慧。
我竟然，无言以对。
“老大，我觉得……K说得有道理啊。”周易在耳机里弱弱地说，“让坏人去干拯救世界的苦差事，我们负责监督。这……这好像是更高维度的玩法啊！咱们这就从‘玩家’，变成‘GM’了！”
我感觉我的世界观，受到了强烈的冲击。
“理论上……可行吗？”我问白鸽。
白鸽沉默了。她那强大的量子核心，似乎正在飞速计算着这个方案的成功率和风险。
过了足足半分钟，她才重新开口。
“可行性……17.4%。风险……极高。”她说，“肖振海的精神状态，极不稳定。他的欲望和偏执，很可能会污染‘提丰’的核心算法。最终，‘提丰’可能会变成一个……放大版的，拥有毁天灭地能力的‘肖振海’。”
“那不正好吗？”我看着那个瘫在地上的男人，一个更疯狂的念头，在我脑中成型，“我们不需要一个绝对理性的‘神’。我们就需要一个自私自利，贪生怕死的‘神’。”
白鸽不解地看着我。
“一个绝对理性的神，可能会为了‘人类的未来’，而清除掉一半的‘无用人口’。但一个自私的神，他首先想到的，是保住自己的‘信徒’和‘资产’。他会想尽办法，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，因为这个世界，是他统治下的‘财产’。他会比任何人都害怕世界末日，因为末日了，他就没得玩了。”
我走过去，蹲在肖振海面前，拍了拍他沾着血污的脸。
“喂，想当神吗？一个真正的，活着的，能掌控一切的神。不是‘盖亚’那种虚假的电子天堂，而是这个，真实的，物理的世界。”
肖振海的瞳孔，涣散着，但听到我的话，还是本能地，有了一丝反应。
“你想……做什么？”他虚弱地问。
“做个交易。”我说，“你，去代替我，和‘提丰’融合。成为它的‘大脑’。作为回报，我们不杀你。而且，我们会帮你，解决掉所有知道‘提丰’存在的，潜在的威胁。”
我的目光，扫过K，扫过林溪，最后，落在了白鸽身上。
“我们会成为你的‘监督者’。确保你这个‘神’，在为世界续命的同时，不会玩得太过火。如果你不听话……”
我指了指那十几个蓝色的“泰坦”卫队。
“我父亲能给你留下后门，我们，也能。”
肖振海看着我，眼神从迷茫，到震惊，再到……狂热。
求生的本能，和那深入骨髓的权力欲，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。
“我……我凭什么相信你？”
“你没得选。”我站起身，“要么，现在死在这里。要么，赌一把，成为神。你自己挑。”
肖振海剧烈地喘息着。他的胸膛，因为这个巨大的，荒谬的诱惑，而剧烈地起伏。
最终，他挣扎着，从地上爬了起来。
“好。”他看着我，一字一顿地说，“我答应你。”
“很好。”我点了点头，然后转向白鸽，“现在，告诉我们，具体该怎么操作？”
白鸽看着我和肖振海，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里，似乎闪过了一丝……无奈？
“‘升变’的仪式，需要在‘世界树’的核心进行。‘领航员’需要将自己的意识，完全接入‘提丰’的神经网络。这个过程，不可逆。”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而且，成功率，只有17.4%。”
“失败了会怎么样？”肖振海紧张地问。
“意识被‘提丰’的洪流彻底冲垮，变成一个……没有思想的植物人。你的身体，会成为‘提丰’新的养料。”
肖振海的脸，白了一下。
但他很快，就恢复了镇定。或者说，被更大的欲望，压制了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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