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可怕的，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，在我心中形成。
“因为，他该怎么死，由我来决定。而不是你这个……冒牌货。”
我看着白鸽，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“还有，把你的手，从我母亲的身体上，拿开。”
我的话，像一块石头，投入了平静的湖面。
白鸽看着我，眼睛里的蓝光，在轻微地闪烁。她在分析，在计算。我的行为，再一次，超出了她的预设程序。
“‘冒牌货’，定义不明确。我的身体，基因序列与苏晴完全一致。我的存在，是肖振海基于苏晴的物理形态，进行的‘修复’与‘优化’。从生物学角度，我就是她。”
“但你没有她的记忆，没有她的情感，没有她的灵魂。”我抓着她的手腕，没有松开。那只手，冰冷，坚硬，不像人类的手臂，更像一根包裹着硅胶的合金。“你只是一个占据了她身体的，陌生的程序。一个……‘幽灵’。”
“灵魂，无法被科学定义。记忆和情感，是神经元电化学反应的集合。如果需要，我可以模拟。”
“你能模拟出她看到我父亲时，眼里的光吗？你能模拟出她抱着我时，手心的温度吗？”我盯着她，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，“你不能。因为你只是在‘计算’，而她在‘感受’。这就是你和她的区别。”
白，鸽沉默了。
她似乎陷入了一个逻辑的死循环。
而一旁的肖振海，终于从连续的震惊和死里逃生中，缓过了一点神。他看着我抓着白鸽的手，又看了看我。他的眼神，变得极其古怪。有怨毒，有恐惧，还有一丝……说不清道不明的，嫉妒？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他指着我们，嘴唇发抖，“你是在……保护我？”
“别误会。”我头也不回，“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得那么痛快。而且，我还有些账，要跟你慢慢算。”
我松开了白鸽的手腕。
她没有再试图攻击肖振海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，看着我。仿佛我，才是她现在需要处理的，最大的“变量”。
“老大，牛逼！”周易在耳机里大喊，“怼得好！AI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讲道理的哲学问题！你直接把她CPU干烧了！”
“少贫。”我低声说，“想办法，把那十几个‘泰坦’的控制权，彻底拿到手。我感觉，事情还没完。”
“明白！”
我转向肖振海。他靠在一块发光的植物上，大口地喘着气，一身昂贵的西装，已经变得褶皱不堪，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。
“二十年前的车祸，是你干的。”我用陈述的语气说道。
肖振海的身体，猛地一震。他抬起头，惊恐地看着我。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要想人不知，除非己莫为。”我向前一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“你杀了她，然后，把她的尸体，做成你最喜欢的玩具。肖振海，我以前觉得你是个野心家，是个枭雄。现在我发现，我错了。你连人都算不上，你只是个……蛆。”
“我没有！我爱她！”肖振海激动地反驳，“是她和你父亲，背叛了我！他们要把‘盖亚’，变成一个不切实际的，艺术家的梦！他们要毁掉我们共同的事业！我是在……我是在拯救它！”
“拯救？”我笑了，“你是为了你自己那点可怜的，得不到的占有欲。你得不到她的心，所以，你就毁了她的思想，只留下一个漂亮的空壳。你以为你创造了‘白鸽’，你以为你‘修正’了她。但你看看她。”
我指向白鸽。
“她会服从我的父亲，会服从‘提丰’，会为了保护这个地方而杀你。她唯独，不会真正地服从你。因为从你创造她的那一刻起，你就不是她的‘神’，你只是她的‘第一条指令’。当一个更高优先级的指令出现时，你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。你二十年的心血，不过是为我父亲的计划，做了嫁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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