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滞与僵化的平衡，等同于慢性死亡。”卡尔反驳道，他的逻辑如同钢铁般坚硬，“面对进化中的威胁，自身也必须进化。等待一个虚无缥缈的‘计划’，是对生命的漠视。我的存在，我的方法，就是应对当前威胁级别所必需的‘进化’。”
两人的对话完全不像凡人与神使的交流，更像是一场关于宇宙运行规则的哲学辩论。一个基于宿命与神圣计划，一个基于生存效率与主动进化。
卡西迪奥沉默了，他似乎在急速处理着这些与他固有认知完全冲突的信息。他眼中偶尔闪过一丝数据的流光，像是在访问某个庞大的天界数据库进行比对。
“你的灵魂……结构非常……古老。而且，充满了战争的回响。”卡西迪奥最终说道，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确定，“天堂没有你的记录。你是一个错误？还是一个……新的参数？”
“我是一个现实。”卡尔平静地回答，“一个需要被纳入你们计算模型的新的现实。与其质疑我的存在，不如思考如何应对我所带来的变化——比如，我们共同的敌人，因为‘猎巫令’而正在变得更具威胁。”
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，将矛头引向了迫在眉睫的威胁。
卡西迪奥的眉头微微蹙起。“‘猎巫令’……一个古老的、甚至可能触及天堂与地狱诞生之前时代的契约碎片。它的活跃，确实是一个异常。”他承认道，但随即又看向卡尔，“但你的出现，与它的活跃之间存在高度相关性。你的‘异响’，就像黑暗中的灯塔，不仅指引着它，也可能指引着……其他东西。”
这话让所有人都背后一凉。
“所以，你的‘上级’派你来，是想做什么？”迪恩不耐烦地打断道，“把我们这个‘错误’修正掉？还是把这个‘新参数’删除？”
卡西迪奥看向迪恩，又看了看卡尔，最后目光扫过那些紧张的新成员。“我的指令是：观察，评估，报告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在获得进一步指令前，我不会主动干预。但是……”
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，带着一种非人的威严：“任何试图颠覆既定秩序、威胁到更伟大计划的行为，都必将招致来自天堂的回应。你们的‘效率’，必须在许可的边界之内。”
说完，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卡尔一眼，仿佛要将这个“异数”彻底烙印在某种天界的记录中。然后，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，身影如同融入阳光般，开始变得模糊、透明，最终彻底消失在原地，只留下空气中一丝极淡的、如同教堂钟声余韵般的圣洁气息。
废车场内，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十秒钟。
“见鬼了……”一个猎魔人喃喃道，手中的猎枪终于无力地垂下，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。
维克多·汉森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，看向卡尔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。刚才那一刻，面对天使的威压，是这个受伤的男人独自顶在了前面。
迪恩收起枪，走到卡尔身边，压低声音：“好吧，看来你现在不仅被地狱通缉，还被天堂重点观察了。恭喜你，混蛋。”
卡尔没有理会迪恩的嘲讽，他转过身，面向那六名心神未定的新成员。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，仿佛刚才与天使的对峙只是喝了一杯水般平常。
“威胁，不会因为观察者的到来而消失。”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现实，“相反，它验证了我们所从事事业的必要性与紧迫性。无论是地狱的‘猎巫令’，还是天堂的‘边界’，都无法保护你们。”
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3857080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