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念的种子刚刚播下，窥探的目光，便已如期而至。
第二卷的帷幕，由此正式拉开。
废车场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。上一秒还在进行着生疏的阵型演练，下一秒就被一位自称天使的不速之客打断。六名新招募的成员紧张地握着武器，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，阵型虽然维持着，但细微的颤抖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惊涛骇浪。天使？真正的、活生生的天使？这对他们这些常年在地狱杂碎和怨灵堆里打滚的人来说，冲击力不亚于见到了上帝本人。
迪恩的Colt Python已经微微抬起，枪口虽然朝下，但瞄准基线却牢牢锁定了卡西迪奥的胸口。他对天使可没什么好印象，无论是“命运”还是“计划”，都让他腻歪透了。山姆则相对克制，但眼神中也充满了警惕，他飞快地回忆着所有关于天使降临的记载和可能带来的后果。
卡尔是所有人中最平静的一个。他甚至微微抬了抬手，示意队员们保持阵型但稍安毋躁。他的目光与卡西迪奥对视着，没有信仰者的狂热，也没有凡人的恐惧，只有一种纯粹的、如同科学家观察未知标本般的审视。
“系统化的整理，是对混乱的必要反制。”卡尔终于开口，回答了卡西迪奥的第一个问题，声音平稳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，“至于‘异响’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自己吊着的左臂，“那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噪音，并非邀请，也非馈赠。”
卡西迪奥歪了歪头，似乎在对这个回答进行解析。他完全无视了那些指向他的武器，向前走了几步，米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地上的油污。“‘必要反制’？”他重复道，语气带着一丝不解，“这个世界的秩序，由天堂设定并维护。你们的行动，尤其是你的……”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卡尔身上，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，直视其灵魂深处那不属于此世的烙印，“……你的‘方法’，引入了一个未被计算的变量。它在规则的织锦上撕开了一道口子。”
他抬起手，指向仓库里那些被改造的武器、刻画的阵列，以及地上那套刚刚还在演练的防御阵型图示。“这些，不是被允许的知识。它们的存在本身，就是一种扰动。”
“允许？”迪恩忍不住嗤笑出声，枪口又抬高了一寸，“谁允许？你们吗？老子猎魔的时候可没收到过什么天堂的使用说明书！”
卡西迪奥的目光转向迪恩，依旧平静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：“温彻斯特。你们的命运轨迹同样充满了……意外的波折。但现在，讨论的重点是他。”他再次指向卡尔。
卡尔向前走了一步，独自一人离开了防御阵型的保护范围，站在了与卡西迪奥更近的位置。这个举动让身后的新队员们一阵骚动，连迪恩都皱紧了眉头。
“规则，需要被理解，而非盲从。”卡尔看着卡西迪奥，语气依旧冰冷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，“现有的‘秩序’存在漏洞，导致不必要的牺牲与邪恶的滋生。我的‘方法’，是填补漏洞的工具。其目的，同样是清除威胁，维系存在——一种更高效的存在。”
“高效？”卡西迪奥似乎对这个词很感兴趣，但也更加困惑，“效率并非天堂考量优先级。宿命、平衡、更伟大的计划……这些才是基石。你的‘高效’，可能会打破脆弱的平衡，引发连锁反应，其后果无法预测。”
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3857076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