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，‘猎巫令’标记你，是因为你是个……‘外星人’？”迪恩试图用自己能够理解的方式概括，语气依旧带着难以置信。
“可以这么理解。”卡尔没有纠正这个不够准确的比喻，“我的存在本身，对于这个世界的某些底层规则而言，是一个‘错误’，一个需要被修正的‘异常’。‘猎巫令’是执行修正的程序之一。”
山姆似乎想到了什么，追问道：“那你故乡的‘战争’……对手是谁？也是像恶魔一样的……东西吗？”
卡尔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，那是亿万生灵涂炭、星辰崩碎的记忆回响，但他迅速将其压下，恢复了古井无波。“那是另一个故事了。”他回避了这个问题，将话题拉回当下，“现在，我们需要关注的是眼前的威胁。”
他拿出了克劳利给予的那张阴影纸片，冰冷的触感仿佛能吸收热量。“克劳利的信息，虽然有所保留，但确认了‘猎巫令’是一个古老的、系统性的契约网络，源头可能比我们已知的地狱层级更加古老和深邃。它并非某个恶魔领主的私人武装，而更像是一种……自动运行的清除协议。”
他共享了部分信息：“根据这份情报，‘猎巫令’的响应机制存在层级。我们目前遭遇的，很可能是中低级别的猎杀单元。随着时间推移，或者我们展现出更强的‘异常’特性，更高级别的‘清理者’会被激活。”
这个消息让迪恩和山姆的心沉了下去。更强的猎杀者？仅仅是中低级别的敌人就已经让他们疲于奔命，卡尔更是重伤在身。
“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个‘系统’的节点，或者找到彻底屏蔽、解除‘标记’的方法。”卡尔总结道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，“克劳利那里有更多情报，但他索要的代价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，但迪恩和山姆都明白。与克劳利做更深入的交♂易，无异于饮鸩止渴。
“当务之急，是让你恢复状态。”山姆看向卡尔惨白的脸色和那条依旧触目惊心的左臂，“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，让你能够……处理伤势，而不是靠着恶魔的‘镇痛剂’硬撑。”
迪恩烦躁地揉了揉脸，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。“我知道一个地方。很偏僻，几乎与世隔绝，是老爸以前留下的一个安全屋，连鲍比都不知道具体位置。应该能躲一阵子。”
卡尔微微颔首：“可以。在恢复期间，我们可以进一步分析现有情报，制定下一步行动计划。同时……”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阴影纸片上，“需要评估与克劳利进行有限度交易的……风险与收益边界。”
Impala 再次启动，载着三个身心俱疲、各怀心思的男人，驶向未知的安全屋。硫磺泉的噩梦暂告段落，克劳利的阴影却已悄然缠绕。
卡尔靠在车窗上，看着外面飞逝的、逐渐染上暮色的荒原。左臂的冰冷压制感时刻提醒着他与恶魔交易的隐患，而灵魂深处那来自异世的印记，以及“猎巫令”如影随形的威胁，都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，高悬于顶。
第一卷的征途于此暂歇。他们获得了宝贵的情报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，见识了彼此隐藏的一面。温家兄弟窥见了卡尔力量冰山下的恐怖一角，而卡尔，也在一次次并肩作战中，被迫开始审视这些“低效”但坚韧的本地盟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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