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代价嘛……”克劳利摩挲着下巴，故作思考状，“一个来自异界强者的灵魂，价值连城。但直接索取，显得我太没品味。而且，你现在状态不佳，强取豪夺，有失身份。”
他话锋一转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：“不如，你先帮我一个小忙？证明你的……价值，以及合作的诚意。”
“说。”卡尔言简意赅。
“硫磺泉深处，最近来了个不懂规矩的‘邻居’。”克劳利用酒壶指了指迷雾更浓郁的方向，“一个自称‘织网者’的古老存在碎片，它在那里编织噩梦，捕捉灵魂，扰乱了我的……商业环境。我很不喜欢。”
他看向卡尔，笑容可掬：“帮我‘清理’掉它。把它编织噩梦的核心——‘心织之梭’带给我。作为回报，我会告诉你关于‘猎巫令’你所需要知道的一切基础信息，并且……”
他的目光落在卡尔受伤的左臂上。
“我还可以提供一点小小的‘医疗援助’，帮你压制住这条胳膊里那些……不听话的小东西。让你能多撑一段时间，不至于在找到解决办法前就彻底崩溃。如何？”
“克劳利！你他妈——”迪恩刚要怒斥这趁火打劫的行径，却被卡尔抬手阻止。
卡尔盯着克劳利，大脑在百分之一秒内权衡着利弊。风险：未知实体的威胁，自身状态不佳，克劳利的承诺不可全信。收益：关键情报，伤势缓解，争取时间。
“目标位置，能量特征，已知能力。”卡尔没有答应，而是先索要情报。
克劳利似乎早就料到，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、仿佛由人皮制成的卷轴，扔给卡尔。“里面是已知信息。它盘踞在一座废弃的教堂里，以过往旅人的恐惧和遗憾为食，编织的噩梦足以让天使堕落。小心它的‘丝线’，它们能直接缝合现实与虚幻。”
卡尔快速扫过卷轴上的信息——扭曲的符号和不断变换的文字在他眼中被迅速解码、分析。
“交易成立。”卡尔收起卷轴，看向克劳利，“完成委托，交付‘心织之梭’，你提供约定信息与治疗。契约成立？”
“当然，以我的名义。”克劳利优雅地行了个抚胸礼，眼中闪烁着计谋得逞的光芒，“祝你好运，我亲爱的……合作伙伴。我会在这里，准备好治疗和情报，恭候你的佳音。”
他微笑着，身影缓缓向后融入浓雾，如同从未出现过。
“你疯了？！”迪恩在克劳利消失后立刻低吼道，“那老混蛋明显在利用你！那个什么‘织网者’听起来就不好惹！”
“风险可控。”卡尔展开卷轴，再次确认信息，“目标为精神实体类，依赖环境与情绪能量。我的灵能属性对其存在克制。获取情报与稳定伤势，是当前优先级最高的需求。”
他看向迪恩和山姆，眼神冷静得近乎残酷。
“准备行动。目标，废弃教堂。任务：净化‘织网者’，夺取‘心织之梭’。”
他没有询问他们是否同意，仿佛他们的参与是理所当然。转身，拖着依旧虚弱的身躯，率先向着硫磺泉更深处，那片弥漫着噩梦气息的区域走去。
迪恩看着他的背影，又看了看山姆，最终狠狠啐了一口，抓起武器跟了上去。
“妈的，我就知道这趟浑水蹚定了！”
山姆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的不安，也紧随其后。
硫磺泉的迷雾再次合拢，将三人的身影吞没。一场与噩梦造物的交易，已然开始。而地狱的价码，从来都不止于表面。
克劳利的身影如同滴入浓墨的清水，彻底消失在硫磺泉粘稠的雾气中，只留下那句充满恶趣味的“祝你好运”在空气中阴魂不散。周遭的低语与硫磺恶臭似乎都暂时退却，仿佛这片土地本身也在为即将到来的碰撞而屏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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