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不受欢迎的客人，强行闯入了。
硫磺泉的迷雾仿佛拥有生命，在低阶恶魔的残骸与嘶嚎声中剧烈地翻滚、收缩，如同被无形之手拨开的肮脏帘幕。卡尔、迪恩和山姆刚刚清理完最后一只扑上来的扭曲灵体，斧刃和枪口还萦绕着能量湮灭后的细微余烬，周围的空气却骤然变得粘稠、冰冷。
雾气向两侧退避，让出了一条通道。不是自然的散开，而是带着某种恭敬，或者说，畏惧。
一个身影从通道尽头缓缓走来。
他穿着剪裁合体、一尘不染的黑色西装，皮鞋锃亮得能映出硫磺泉惨淡的天光。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，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商人精明与捕食者耐心的标准微笑。手中把玩着一个看起来古朴沉重的黄铜酒壶，步履从容，仿佛不是在恶魔横行的险地散步，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品茗。
克劳利。地狱之王，契约之主，硫磺泉无可争议的阴影主宰。
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迪恩和山姆身上，嘴角勾起一个熟稔的、带着些许嘲弄的弧度。“啊，温彻斯特家的男孩们。总是能给我带来……惊喜，或者说，麻烦。”他的声音圆滑而动听，如同陈年威士忌，却带着地狱深渊的寒意。
然后，他的视线转向了卡尔。那审视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，如同解剖刀，仔细地刮过卡尔苍白的面容、虚浮的脚步，以及那条被绷带包裹、却依旧散发着微弱能量对抗波动的左臂。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了，带着一种发现稀有猎物的兴奋。
“而这一位……”克劳利轻轻晃动着酒壶，眼神玩味，“就是那个在‘猎巫令’上挂了头彩，还能一路摸到我门口来的……‘异数’。”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，目光仿佛要穿透卡尔的皮囊，直视其灵魂深处那不属于这个宇宙的印记。“灵魂的味道……真是独特。古老，强大，而且……非常，非常遥远。怪不得能惹出这么大的动静。”
迪恩上前一步，挡在卡尔身前，尽管他知道这举动在克劳利面前毫无意义。“少废话，克劳利。我们知道‘猎巫令’的事，也知道你这老滑头肯定清楚内幕。开个价吧，怎么才能把那鬼东西从我们身上弄掉？”
“‘我们’？”克劳利挑眉，故作惊讶地看了看迪恩和山姆，“哦，我亲爱的迪恩，你误会了。那张‘狩猎许可证’……暂时只针对你们这位神秘的朋友。”他的目光再次锁定卡尔，“不过，你们和他搅在一起，被顺便清理掉，倒也是地狱喜闻乐见的添头。”
他踱步上前，无视了迪恩几乎要喷火的眼神，停在卡尔面前几步远的地方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仿佛在品味美酒。
“啊……纯粹的混乱标记，混合着……某种我从未品尝过的、冰冷的秩序余烬。有趣，太有趣了。”他看向卡尔，笑容变得危险而贪婪，“那么，来自遥远星海的旅人，你想和我谈笔交易吗？关于你脖子上这个……越来越烫的项圈。”
卡尔平静地回视着克劳利，尽管身体虚弱，但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动摇，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，仿佛他才是评估交易价值的一方。
“信息。”卡尔开口，声音依旧沙哑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度，“‘猎巫令’的运作机制，发布源头，解除方法。你需要什么代价？”
克劳利欣赏地看着他：“直接！我喜欢！不像某些人，总是拖泥带水，感情用事。”他意有所指地瞥了迪恩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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