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试图抬起左臂，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嘴角抽搐了一下，但他强行忍住了。“左臂功能性损伤，不影响基础移动、战术决策及有限度的右手武器操作。足够应对非直接接触性威胁。”
山姆看着卡尔手臂绷带下隐隐透出的、仍在对抗的淡金与暗黑光芒，忧心忡忡：“但硫磺泉太危险了，克劳利更是……”
“风险已知，收益明确。”卡尔打断他，“我们需要关于‘猎巫令’在地狱层面运作机制的情报。克劳利作为地狱的商业枢纽与信息节点，是获取此类情报效率最高的途径。他的贪婪与对‘契约’的执着，是可利用的弱点。”
他看向迪恩，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：“你的车辆，需要补充燃料与基础维护。我们携带的常规弹药与圣水储备，在静水镇消耗超过百分之四十。硫磺泉可以提供补给。综合评估，前往硫磺泉是当前最优选择。”
迪恩张了张嘴，想反驳，却发现卡尔的每一句话都像楔子一样钉在事实上，让他难以撼动。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，最终泄气般地一拳砸在墙壁上，发出沉闷的响声。“妈的！说不过你！去就去！但你要是死在那儿，可别指望我和山姆给你收尸！”
他粗暴地抓起车钥匙，转身向外走去。“我去检查车子，十分钟后出发！”
山姆看着迪恩离开的背影，叹了口气，对卡尔说：“他只是在担心。硫磺泉……确实不是个好地方。”
“情感会影响判断。”卡尔平淡地陈述，“但团队的凝聚力，在特定情况下可以转化为战术优势。准备出发吧，我们需要在入夜前抵达硫磺泉外围。”
十分钟后，Impala 再次驶上了公路，只是车内的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闷。迪恩一言不发地开着车，目光阴沉地盯着前方。山姆坐在副驾驶，整理着关于硫磺泉和克劳利的资料，试图在脑中预演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。卡尔靠在后座，闭目养神，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体内，引导着微弱的灵能，如同最精细的镊子，一点点剥离、净化左臂伤口深处那些顽固的黑色侵蚀能量。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，如同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进行神经外科手术，但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，只有偶尔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出一丝端倪。
旅程沉默而漫长。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，植被稀疏，空气中开始隐隐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气味，仿佛大地本身在缓慢腐烂。天空也变得浑浊，云层低垂，透出一种不健康的黄褐色。
随着距离硫磺泉越来越近，那种令人不适的感觉也越发强烈。不仅仅是硫磺味，还有一种无形的、混杂着各种负面情绪和黑暗欲望的精神污染，如同低语般侵蚀着人的意志。连迪恩都感到有些心烦意乱，不得不打开了车窗，让带着异味的风吹进来。
“快到了。”山姆看着地图和窗外愈发诡异的景象，低声道，“前面就是硫磺泉的入口……通常是一片被废弃的矿坑或者看起来像是死胡同的山谷。”
卡尔睁开眼，望向远处那片被扭曲山丘环绕的、笼罩在不祥雾气中的区域。他的感知穿透了表象，捕捉到了其中盘踞的、如同沼泽般粘稠而混乱的能量场。恶魔的气息、黑魔法的残留、以及无数痛苦灵魂的哀嚎……这里确实是一个堕落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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