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繁睿，”她连名带姓地叫他，声音在暮色中带着一丝清寂，“我那部手机，下个月该换了，有什么推荐？”她的目光越过他，看向仓库里堆积的货物，眼神有些飘忽，不像平时那般锐利，倒像是在透过这些，看着别的什么东西。
陈繁睿压下心中的一丝异样，走上前，靠在另一边的门框上，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，熟练地报出几款即将上市或正在热销的机型配置和预估价格。
李可可听完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，忽然转回头，眼神重新聚焦在他脸上，带着那熟悉的、略带戏谑的笑意：“行，到时候你帮我弄一部。价格嘛……就按我们说好的。”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别拿次品糊弄我。”
“哪能啊，学姐，诚信经营，童叟无欺。”陈繁睿笑着保证。
“最好是这样。”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，然后转身，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，身影渐渐融入暮色之中。
这样的“视察”和互动，几乎每周都会发生一两次。李可可从不插手他们的具体经营，也似乎对利润分成毫无兴趣，她更像是一个饶有兴致的观察者，一个品味独特的“产品顾问”，以及一个……稳定的高端客户。
陈繁睿起初还心存警惕，担心她别有企图。但一段时间下来，发现她确实只是履行“约定”——看看新玩意儿，买个手机，顺便调侃他几句。他渐渐放松下来，甚至开始有些期待她的到来。与李可可的对话，是一种智力上的交锋和乐趣，她那敏锐的洞察力和偶尔流露出的、与“首富独女”身份不符的孤独感，都让陈繁睿觉得，这个学姐，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和有趣。
在稳定的代理网络、活跃的QQ群以及李可可这位特殊“顾问”的无形加持下，“繁睿数码”的生意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稳步上升。资金如同滚雪球般积累，陈繁睿的笔记本上，记录的数字越来越可观。
他知道，校园市场的潜力远未到达天花板。而拥有了更稳固的基地和更顺畅的渠道后，是时候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，或者……开发更具颠覆性的业务了。李可可的存在，像一面镜子，也像一个标杆，无形中激励着他不能止步于此。
初夏的午后，阳光已经带上了几分灼热。三号仓库里，我和陈天正对着账本，为下一步拓展线上微店的资金精打细算。虽然“繁睿数码”靠着品牌化和口碑初步站稳了脚跟，但资金的积累速度，距离我脑海中那些更宏大的蓝图，还差着一大截。
就在这时，那熟悉的、带着特有韵律的敲门声响起。
门开处，李可可的身影逆光而立。她今天穿着一件香槟色的真丝衬衫，搭配黑色及膝铅笔裙，身姿挺拔优雅，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仿佛刚结束一场重要会议后的倦意与从容。
“陈老板，看来你这小本经营，还挺红火。”她信步走进，目光习惯性地在井然有序的货架上扫过，语气里带着她特有的、介于调侃和认真之间的调子。
“勉强糊口，比不得学姐家的大生意。”我笑着回应，心里却提起了警惕。她每次出现，都意味着变化。
李可可没有过多寒暄，直接从她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，递到我面前。“看看这个，有没有兴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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