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577448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07508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12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6315) "

时间在忙碌与数钱的清脆声响中飞逝,日历悄然翻到了八月底。鹏城的暑气未消,但空气中已经隐约透出一丝离别的气息——暑假即将结束。

在过去的近一个月里,陈繁睿和陈天如同上紧了发条的陀螺,在华强北与光明区的工厂街角之间高速旋转。凭借着从刘老板那里争取到的“准代理”价格,他们的利润空间得到了质的飞跃。地摊的规模虽然没有再盲目扩大,但出货速度和资金周转率却提升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。

陈繁睿开始有意识地培训陈天独立应对顾客,自己则花更多时间研究刘老板提供的电脑配件报价单,并用笔记本详细规划着返回海城后的商业蓝图。他甚至抽空去几家二手电脑市场转了转,验证自己的想法。

当八月最后一周来临,陈繁睿进行了一次彻底的盘点和资金清算。

出租屋内,那个曾经用来装货的旧行李箱,此刻安静地立在墙角。而床底下那个不起眼的纸箱里,存放着他们这个暑假所有的战果。

陈繁睿将最后一沓捆好的百元大钞放入纸箱,缓缓盖上盖子。他抬起头,看向一旁紧张得咽口水的陈天,平静地宣布:

“清算完毕。扣除所有成本、我们的生活开销,以及预留的下一阶段启动资金,我们这个暑假的纯利润是——”他刻意停顿了一下,清晰地吐出那个数字,“十万零三千八百块。”

“十……十万?!”陈天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,呼吸骤然停止,随后是近乎窒息般的狂喜。他猛地蹲下去,用手抚摸着那个纸箱,仿佛在确认里面装的不是钱,而是一个沉重而璀璨的梦。

两个月前,他们还是生产线上被“周扒皮”呼来喝去的暑期工。两个月后,他们怀揣十万巨款,即将踏上归途。这种身份的转变和财富的积累速度,足以让任何同龄人,甚至成年人,感到眩晕。

就在这时,陈繁睿那台不知名品牌半智能手机响了起来,打破了屋内的寂静。来电显示是两个同学的名字——正是当初和他们一起去某士康打工,后来选择继续留下的那两位。

“睿哥!救命啊!”电话刚一接通,那边就传来同学带着哭腔和愤怒的声音,“周扒皮那个混蛋!说我们最后一个月效率不达标,要扣我们一半工资!我们辛苦干了一个月,到手才一千块出头!这摆明了是欺负人!”

陈繁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他想起了自己重生归来第一天,在流水线旁感受到的屈辱与不公。

“把电话给周扒皮。”陈繁睿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电话那头一阵嘈杂,隐约传来争执声,过了一会儿,一个熟悉而令人厌恶的声音响起,正是周扒皮:“喂?谁啊?我告诉你,别多管闲事!工资就是这么算的!”

“周主管,别来无恙。”陈繁睿的语气淡漠,“我是陈繁睿。”

“陈……陈繁睿?”周扒皮显然还记得这个曾经“刺头”的小子,语气有些惊疑不定。

“我同学那点工资,你也好意思克扣?”陈繁睿懒得废话,直接切入主题,“《劳动法》和鹏市最低工资标准,需要我帮你复习一下吗?还是你觉得,劳动监察大队的电话太难记,需要我帮你拨一个?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周扒皮这种人,欺软怕硬是刻在骨子里的。

陈繁睿继续施压,语速不快,却字字千斤:“我耐心有限。两个选择:一,五分钟内,把我同学被克扣的工钱足额发给他们,一分不能少。二,我保证半小时内,劳动监察和你们厂总务部都会收到实名举报,内容详实,证据……我这边也恰好留了一些。你自己选。”

电话里只能听到周扒皮粗重的呼吸声,几秒后,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:“……你让他们等着!我……我让财务给他们补!”

“聪明。”陈繁睿冷笑一声,挂断了电话。

不到十分钟,同学的电话再次打来,声音充满了激动和难以置信:“睿哥!他……他真的把钱补给我们了!全补了!太谢谢你了!”

“收拾东西。”陈繁睿干脆利落地说,“我们在出租屋等你们,一起回海城。”

几个小时後,两个同学背着行囊,与拖着行李箱(里面是他们的个人物品和那箱“宝贝”)的陈繁睿、陈天在出租屋楼下汇合。看着陈繁睿和陈天明显沉稳自信许多的气质,再看看他们手中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沉甸甸的行李箱,两个同学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好奇。

四人踏上了返回海城的道路。拥挤的长途大巴上,充斥着各种气味和喧哗。两个同学还在愤愤不平又带着后怕地讲述着工厂里最后几天的遭遇。

陈天则靠着车窗,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鹏城景象,心中感慨万千。他来时,迷茫而卑微;他归去,自信且怀揣梦想。

陈繁睿坐在他旁边,闭目养神,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。十万块,在2013年的海城小镇,是一笔足以让家庭条件发生质变的巨款。但这对他来说,仅仅是一块坚实的跳板。

“睿哥,”陈天忽然低声问,“回去之后,我们做什么?真的开网咖吗?”

陈繁睿睁开眼,看着窗外逐渐变得熟悉的家乡风景,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。

“网咖要开,但那不着急。”他轻声说,像是在对陈天说,也像是在对自己宣告,“鹏城,才是我们真正的战场,我们要先回去完成我们的学业。海城学校,就是我们落下的第一颗棋子。”

大巴车驶过界碑,正式进入了海城地界。熟悉的乡音渐渐取代了鹏城的粤语。一个旧的阶段已经结束,而一个属于“繁睿”的商业传奇,即将在这片看似平凡的土地上,拉开序幕。

夕阳的余晖将大巴车的影子拉得很长,仿佛预示着他们即将踏上的,是一条充满挑战却也无限光明的征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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