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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6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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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48) "了锈的钝刀，缓慢而沉重地向前切割。
李莉这个名字，连同她那段“精彩”的往事，渐渐被新的八卦和谈资所取代，只在偶尔被人提起时，换来几声轻蔑的嗤笑或假惺惺的叹息。
她彻底消失了。
从那些曾经熟悉的、光鲜的圈子里，从所有可能遇到“故人”的地方。
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，也没人关心。
城市的另一端，一个远离中心城区、嘈杂混乱的旧货市场深处，多了一个小小的菜摊。
摊主是个沉默寡言的女人，总是低着头，用一顶洗得发白的旧帽子压住大半张脸，只露出一个瘦削的下巴。
她动作麻利，称菜、收钱、找零，很少说话，声音也总是低低的，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沙哑。
她就是李莉。
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、只认得名牌包包和高级餐厅菜单的李家大小姐，如今熟练地整理着摊位上蔫头耷脑的青菜，熟练地应对着斤斤计较的顾客，熟练地忍受着市场里弥漫的鱼腥味、汗臭味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。
生活把她身上最后一点棱角也磨平了，只剩下麻木的顺从。
她租住在市场附近一栋老破筒子楼里，一个只有几平米、终年不见阳光的隔间。
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批发市场进货，然后守着这个小小的菜摊，直到夜幕降临。
赚的钱，勉强够糊口和支付那点微薄的房租。
王明？
她早就不想了。
那个男人，连同他带来的短暂虚幻的甜蜜和随之而来的灭顶之灾，都像一场遥远而模糊的噩梦。
偶尔在深夜被隔壁的争吵声惊醒，她也会茫然地想，他是不是还活着？
是不是也像她一样，在某个肮脏的角落挣扎求生？
或者，早就被那些放贷的人……她不敢再想下去。
父亲？
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，在祖宅被收走、彻底一无所有后，身体和精神都垮了，缠绵病榻。
母亲日夜照顾，早已心力交瘁。
李莉只能把自己赚到的那点可怜巴巴的钱，省下大半，偷偷塞给母亲。
每次看到母亲那双布满血丝、充满绝望和认命的眼睛，她都感觉心像被钝刀子割着。
恨张伟吗？
恨。
那恨意像深埋在地底的岩浆，滚烫，却再也找不到喷发的出口。
她拿什么恨？
拿什么报复？
她连活下去，都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。
那蚀骨的恨意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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