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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3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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奈何桥下的忘川河。
喝了孟婆汤，忘了前尘事。
是个好名字。
“忘川谢公子赐名。”
我撑着身体，想坐起来。
浑身都疼，像是散了架。
“我叫裴衍。”
他回过头，对我笑，“以后，你就住在这艘船上。
我保你衣食无忧，但你也要为我做事。”
“做什么事？”
“我的船上，不养闲人。”
裴衍走回来，递给我一套衣服，“换上。
今晚，有客人。”
那是一套薄如蝉翼的纱衣。
我接过来，手指都在抖。
裴衍没再看我，转身出去了。
我看着那件衣服，又看了看自己。
这艘船，是画舫。
能让裴衍这种人亲自待客的画舫，是秦淮河上最顶级的销金窟。
而我，一个被他十两银子买回来的，失忆的女人。
我的用处是什么，不言而喻。
可我没有选择。
能活着，已经是一种奢求。
我脱下身上湿透的粗布衣，慢慢地，换上了那件纱衣。
镜子里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。
很美，带着一种病态的，破碎的美。
但我看着那张脸，只觉得陌生。
这张脸，是谁？
江辞雪这个名字，已经沉在了湖底。
从今天起，我叫忘川。
3我以为裴衍要我做的事，是取悦男人。
但我错了。
那天晚上，来的客人是金陵织造府的大人。
裴衍让我坐在屏风后面，只弹琴，不露面。
我从小习琴，琴艺是江家请了名师教的。
哪怕忘了自己是谁，指尖触到琴弦的那一刻，那些熟悉的音符，就自己流淌了出来。
一曲终了，满室寂静。
织造府那位大人，隔着屏风，长叹一声：“此曲只应天上有，人间能得几回闻。”
那笔本来看似谈不拢的生意，就这么成了。
裴衍很高兴。
他赏了我一对成色极好的羊脂玉镯子。
他说：“忘川，你是个宝贝。”
从那以后，我成了这艘“闻香舫”的秘密武器。
裴衍的客人，三教九流，什么人都有。
有附庸风雅的富商，有郁郁不得志的文人，也有深藏不露的官员。
他们来这里，不只是为了寻欢作乐。
很多时候，是为了谈一些，白天不能谈的事。
而我，就是那个调节气氛，促成交易的“雅趣”。
我弹琴，下棋，作画，甚至是……写诗。
我什么都忘了，唯独这些刻在骨子里的才情，忘不掉。
我不需要迎合任何人。
裴衍给了我最大的自由。
我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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