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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1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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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25) "是那么黑，那么沉。
村里组织人打捞过了，把我的骸骨捞了上去，随便埋在了后山。
我站在塘边，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。
有几个村民看见我，指指点点。
我没理会。
过了一会儿，我以前的几个玩伴来了。
她们看到我，愣了一下。
“陈耀祖？”
眼镜姐姐问。
我点了点头。
她们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，有鄙夷，也有同情。
“我们……我们来看看小草。”
眼镜姐姐小声说。
我转过身，面对着黝黑的塘水。
用陈耀祖的嗓子，哼起一首歌谣。
那是很小的时候，妈教给我，让我哄弟弟睡觉时唱的。
“月亮粑粑，肚里坐个爹爹……”我的声音不高，调子也有些不准。
但在这雨声里，显得格外清晰，诡异。
她们面面相觑，不知道我想干什么。
哼完歌谣，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。
然后，纵身跳进了冰冷的塘水里。
水花四溅。
“啊！”
岸上的人发出惊呼。
塘水很快淹没了我的头顶。
窒息感传来。
我睁着眼，看着模糊的水面离我越来越远。
这次，是我自己选择的。
陈耀祖的身体，死了。
老陈家，彻底绝后了。
20我的灵魂再次飘了起来。
看到眼镜哥哥他们惊慌失措地叫人来打捞。
看到疯妈跑过来，在塘边又哭又笑。
看到村里人把陈耀祖的尸体捞上来，和奶奶，和那个埋在后山的我的骸骨，草草葬在了一处。
没有仪式，没有墓碑。
老陈家的房子彻底空了，疯妈不知去了哪里。
村里关于洗孽塘的传说又多了一个，说夜里总能听到塘边有哭声，有男人的，女人的，老人的。
说是陈家人悔恨的哀嚎。
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。
姥姥的灵魂出现在我身边，向我伸出手。
“草儿，执念散了，该走了。”
我看着那片吞噬了我，又吞噬了“陈耀祖”的塘水。
心里那片冰冷的恨意，终于慢慢平息。
我牵住姥姥温暖的手。
身体变得很轻。
“姥姥，”我说，“下辈子，我想有个自己的家。”
姥姥紧紧握着我的手。
“好，姥姥陪你。”
我们转身，离开了这个充满罪恶和悲伤的池塘。
希望来世，永不相见。
全文完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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