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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7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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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72) "水台,默默接了一杯温水——我们员工自己喝的那种。
然后,我走过去,轻轻放在了他的桌子上,放在那杯早已见底的柠檬水旁边。
他受惊般猛地抬起头,眼圈通红,脸上还有未擦干的狼狈。
他看看那杯水,又看看我身上奶茶店的工服,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警惕。
我没说话,只是指了指那杯水,又指了指自己胸口——心脏的位置,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。
一个代表“安心”、“缓一缓”的手势。
那是我们护理课上学的,用于安抚无法用语言沟通的病人。
做完这个手势,我立刻转身,继续收拾我的杯子,心跳得有些快。
我不知道他是否理解。
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几分钟后,我听到身后椅子挪动的声音。
他用极低的声音,几乎是气音,说了一句:“谢谢。”
等我再回头时,那个位置已经空了。
那杯温水少了小半杯,笔记本电脑也收走了。
桌面干净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那天晚上,我照例晚班结束,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筒子楼。
楼道里的霉味依旧,邻居的争吵声隔着门板隐隐传来。
我推开自己的房门,湿气扑面。
一切如旧。
我习惯性地去摸铁丝上的工服,准备明天换洗。
手指掠过那件护士服时,却停了一下。
我没有把它藏起来,也没有感到刺痛。
我只是把它往旁边挪了挪,给自己明天要穿的工服腾出多一点通风的位置。
然后,我走到窗边,看着天井对面那堵近在咫尺、被雨水打湿的、幽暗的墙。
深圳的灯火依旧在远处辉煌,雨丝在有限的光线里划出银亮的细线。
我忽然想起下午那个男人的眼神,从崩溃、警惕,到最终那声几乎听不见的“谢谢”。
在这座庞大得令人窒息的城市里,我们像一座座孤岛,被生活的潮水反复冲刷、侵蚀。
有的岛屿沉没了,有的还在苦苦支撑。
我们可能永远无法真正照亮彼此,但或许,在某个瞬间,一个无声的手势,一杯微不足道的温水,能让我们确认,在这片无边的潮湿与黑暗中,自己并非唯一的承受者。
雨还在下。
衣服依旧干得很慢。
但我站了一会儿,转身拿出那个月新买的除湿袋,拆开,挂上。
动作熟练,没有抱怨,也没有希望。
只是做。
做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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