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571887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06209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6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640) ",也敲打着这栋筒子楼无数个像我一样狭小逼仄的格子间。

深圳不会因为一场雨而停止运转,这里的梦很多,碎得也快,碎得悄无声息,像墙角渗出的水渍,最终只留下一块难看的、无法祛除的印记。

我站起身,走到那根铁丝前,伸出手,慢慢抚过那件护士服。

布料粗糙,带着湿气。

我没有哭,也没有愤怒。

只是忽然明白了,有些战争,不是输给了惊涛骇浪,而是沉没于一片无边无际、缓慢侵蚀的潮湿。

我们最终与之和解的,并非梦想的骸骨,而是那件再也晾不干、却也习惯了穿在身上的、日常的褴褛衣衫。

窗外雨声淅沥,这是深圳的雨季,而我的生活,仿佛永远也晾不干了。

雨季漫长,仿佛没有尽头。

那件护士服依旧挂在铁丝上,像一个被遗忘的符号。

我不再刻意去看它,也不再刻意不去看它。

它就在那里,和潮湿的空气、剥落的墙皮一样,成了这个空间里一个沉默的背景。

奶茶店的工作依旧重复。

我的动作更快,笑容更标准,甚至能偶尔和常来的客人简短寒暄两句。

店长挑剔的目光扫过我时,停留的时间短了些。

我似乎“适应”了。

直到那天下午。

一个穿着西装、神色疲惫的男人点了杯最便宜的柠檬水,坐在靠窗的角落,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,眉头紧锁。

他坐了整整一下午,续了几次热水。

临近傍晚,他接了个电话,声音陡然拔高:“我知道!

再给我点时间!

项目马上就……李总,您听我解释……”他的声音在哀求,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电话那头似乎已经挂断,他僵在那里,握着手机,手指关节泛白。

然后,他猛地低下头,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,没有声音,只有压抑的、身体无法控制的震颤。

店里放着轻快的流行音乐,周围是年轻情侣的嬉笑声。

他就坐在那片喧嚣里,无声地崩溃。

我正端着托盘收拾邻桌的杯子,脚步顿住了。

那一刻,我看到的不是某个陌生的、失意的中年男人,而是无数个在深夜筒子楼里,把脸埋进膝盖,任由绝望啃噬的自己。

是那个在电话里对母亲说“挺好的”的自己,是那个对着霉斑护士服举起手臂却最终无力的自己。

一种奇异的冲动攫住了我。

我走到茶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3821938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