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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3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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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20) "晾不干的生活。
那件泛黄发霉的护士服在我手里攥得死紧，布料潮湿黏腻的触感像粘在了皮肤上，甩不脱。
窗外深圳的夜依旧喧嚣，大排档的喧哗和车流声浪模糊地传来，衬得我这方寸之地更加死寂。
手臂举酸了，最终却没能扔出去。
它像有千斤重，坠着我的胳膊，也坠着我的魂。
我猛地把它团得更紧，塞到了铁架床底下最深的角落，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失败的、可笑的自己一并藏起来。
眼不见，心还得烦。
日子被切割成两段：奶茶店里甜腻到发齁的空气，还有筒子楼里永远挥之不去的霉湿气。
我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泡在洗杯子的消毒水里，开始发白、起皱、脱皮。
店长盯着监控，嗓门尖利：“动作快点儿！
没看见排队吗？
笑！
要笑着对客人说欢迎光临！”
我努力扯动嘴角，肌肉却僵硬得像打了劣质玻尿酸。
对着递出去的奶茶说“祝您生活愉快”，声音干巴得自己都听着陌生。
合租的隔间搬走了一个女孩，又很快塞进来一个新的。
新来的女孩很年轻，画着一丝不苟的妆，穿着快消品牌的当季新款，每天兴致勃勃地投简历、面试，嘴里念叨着“运营”、“社群”、“KOL”。
她晾晒她的真丝衬衫时，小心地避开我那滴着水的工服，眼神里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划清界限。
<有一天她回来得很晚，带着一身酒气，却异常兴奋。
她在公共厨房煮泡面，哼着歌，看到我出来接水，忽然转过头，眼睛亮得灼人：“姐，我找到工作啦！
一家超棒的互联网公司，虽然起始工资不高，但前景特别好！”
我端着水杯，扯出一点笑：“恭喜啊。”
“你呢？”
她吸溜着面条，语气随意，“你就一直在这儿做奶茶啊？
没想点别的？”
厨房昏暗的灯光打在她年轻光洁的脸上。
我张了张嘴，那声“我是护士”卡在喉咙里，像一块棱角尖銳的石头，磨得生疼。
最终只是摇摇头：“没想好。”
她很快搬走了，大概找到了更体面的住处。
那间小小的隔断又空了下来，很快又会塞进下一个怀揣梦想或不得不停留的陌生人。
这栋楼，这个城市，人来人往，我只是其中最不起眼、也最稳固的一块垫脚石，发霉、潮湿，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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