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570630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06063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34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740) "外面的天灰蒙蒙的,好像要下雪了。

我紧了紧身上的旗袍领口,觉得有点冷,但心里却是一片滚烫的轻松。

我不欠他的。

从来都不欠。

15戚耀祖还是死了。

就在我离开医院的那个除夕夜。

据说走得很痛苦,多器官衰竭。

临死前,他一直在喊“妈”,但不知道是在喊我,还是喊那个生下他就走了的女人。

这个消息是张大妈发微信告诉我的。

她说:“桂香啊,你也别难过。

这就是报应。

那五万块钱医院给他办了后事,骨灰……按照规定,没人领就撒了。”

我看着那条微信,回了一个字:“哦。”

然后我把手机放在一边,继续包我的饺子。

今年是我一个人过年。

窗外,海边小城的烟花已经开始放了。

五颜六色的光在夜空中炸开,倒映在黑漆漆的海面上,很美,也很寂寞。

但我喜欢这种寂寞。

这是一种属于自己的、干净的寂寞。

没有争吵,没有算计,没有那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。

饺子下锅了。

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——这是我最近学着喝的,不贵,超市打折买的,但喝起来有点甜。

我把饺子盛出来,盛在一个碗里。

那是前几天我去当地的旧货市场淘来的。

不是什么名贵的景德镇,就是一个普通的粗陶碗,上面画着几朵拙劣的梅花,碗沿还有个小缺口。

摊主说这碗只要五块钱。

我买了。

我觉得它很好看。

那个缺口,像是它经历过岁月的勋章。

我端着这碗热腾腾的饺子,走到阳台上。

海风吹进来,带着烟火气。

我夹起一个饺子,放进嘴里。

真香。

我想起了很多年前,戚耀祖刚学会说话的时候,我也抱着他,在这个除夕夜喂他吃饺子。

那时候我觉得拥有他就是拥有了全世界。

我想起了半年前,那个碎了一地的青花瓷碗,那是我心碎的声音。

而现在,我手里捧着这个五块钱的残缺碗,却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圆满。

我打开了手机,开启了最后一次直播。

没有预告,也没有主题。

镜头里只有那片绚烂的烟花海,还有我手里那个缺了口的粗陶碗。

“家人们,过年好。”

我对着镜头举了举杯,“以前我觉得,给孩子用二手的,是对不起他。

后来我才明白,人心如果是二手的、是脏的,那给什么都是浪费。”

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3816865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