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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4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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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3180) "凭证。
有医院的检查费。
有药店的药费。
还有护工的工资条。
每张单据上。
都有哥哥歪歪扭扭的签名。
我注意到。
每张单据的金额。
都少得可怜。
检查费是最便宜的套餐。
药是最普通的国产药。
护工的工资。
比市场价低了一半。
护工叹了口气。
“这些年。”
“你哥一直不让我告诉你。”
“他说你赚钱不容易。”
“要养家用。”
“还要照顾他。”
“不能再让你为他多花钱。”
“有好几次。”
“他病情加重。”
“我劝他去大医院看看。”
“他都不同意。”
“说凑凑就过去了。”
“他还说。”
“只要你过得好。”
“他就放心了。”
我拿起一张单据。
上面的日期。
是我结婚的那天。
那天我忙着婚礼。
没顾上回家看他。
只让护工给了他一些钱。
让他买点好吃的。
可这张单据显示。
他那天只在药店。
买了几块钱的止痛药。
我想起婚礼上。
我还跟妻子说。
“以后我们好好赚钱。”
“好好照顾我哥。”
现在看来。
那些话。
多么苍白无力。
我一直以为。
自己是个孝顺的弟弟。
是个负责任的男人。
可实际上。
我只是个自私自利的蠢货。
我享受着哥哥用健康换来的生命。
却连他的基本需求。
都没能满足。
我甚至在他最需要理解的时候。
误解他。
指责他。
怀疑他。
想到这里。
我再也忍不住。
站起身。
朝着哥哥的房间跑去。
14我冲进哥哥的房间。
他还躺在床上。
闭着眼睛。
脸色苍白。
像是睡着了。
我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床边。
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。
“哥。”
“我错了。”
“我真的错了。”
“我不该误解你。”
“我不该怀疑你。”
“我不该跟你抢拆迁款。”
哥哥缓缓睁开眼睛。
看到我跪在地上。
他的眼神里。
闪过一丝惊讶。
然后是深深的无奈。
我拿起铁盒子里的纸条。
“哥。”
“这一切我都知道了。”
“十年前的手术费。”
“是你用命换来的。”
“你的瘫痪。”
“也是因为我。”
“你要分拆迁款。”
“不是为了自己。”
“是怕我借高利贷。”
“怕我被利滚利拖垮。”
哥哥的嘴唇动了动。
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。
像是想说什么。
却又说不出来。
我紧紧握住他的手。
他的手很凉。
很瘦弱。
却曾经支撑起我的生命。
“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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