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565202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05203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16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2754) "报复。

这才是对我这个精致利己主义者,最残忍的最终审判。

她不用再对我恶言相向,不用再对我冷眼旁观。

她只是把我曾经用来衡量她,衡量全世界的那套规则,原封不动地,还给了我。

她让我用我自己的“原则”,用我自己的“逻辑”,亲手,对我自己执行死刑。

诛心。

莫过于此。

我感觉我的灵魂正在被这两张纸撕扯。

剧烈的挣扎,让我几乎要窒息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
律师就站在一旁,安静地等着,像一个极有耐心的见证者。

最终,我抬起头,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。

“笔。”

10我在协议A上,签下了我的名字。

陈序。

那两个字,写得歪歪扭扭,像一个初学写字的孩子。

当我写下最后一笔时,我感觉我身体里的某种东西,被彻底抽走了。

我的灵魂,好像随着那两个字,永远地留在了那张纸上。

律师收回文件,仔细地检查了一遍。

然后,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去往南方的火车票,和一沓厚厚的现金。

“这是一万块钱。”

“许女士说,这是给你的‘遣散费’。”

遣散费。

这个我曾经在开除员工时,最喜欢用的词。

如今,用在了我自己的身上。

我麻木地接过车票和钱,没有说谢谢,也没有说再见。

我转身,一步一步,走向火车站。

我离开了这座我曾经以为我能征服的城市。

我在南方一个没人认识我的海边小镇,找了份在工地上搬砖的工作。

白天的汗水,暴晒,和沉重的体力劳动,让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任何事情。

我把许念给我的那一万块钱,匿名捐给了一家孤儿院。

我一无所有地来,也该一无所有地活下去。

每到深夜,工棚里鼾声四起的时候。

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女儿的模样,总会不受控制地,在我脑中浮现。

她会是什么样子?

眼睛像我,还是像许念?

她现在,会笑了吗?

会叫妈妈了吗?

这些念头,像细密的针,扎在我的心上。

不疼,但是痒,是一种深入骨髓的,无法摆脱的折磨。

几年后的一天晚上。

我端着饭碗,和工友们一起,挤在工地的食堂里看电视。

电视上,正在播放一场慈善晚会的直播。

一个熟悉的身影,出现在了镜头里。

是许念。

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3797371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