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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8) "第16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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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754) "报复。
这才是对我这个精致利己主义者,最残忍的最终审判。
她不用再对我恶言相向,不用再对我冷眼旁观。
她只是把我曾经用来衡量她,衡量全世界的那套规则,原封不动地,还给了我。
她让我用我自己的“原则”,用我自己的“逻辑”,亲手,对我自己执行死刑。
诛心。
莫过于此。
我感觉我的灵魂正在被这两张纸撕扯。
剧烈的挣扎,让我几乎要窒息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律师就站在一旁,安静地等着,像一个极有耐心的见证者。
最终,我抬起头,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。
“笔。”
10我在协议A上,签下了我的名字。
陈序。
那两个字,写得歪歪扭扭,像一个初学写字的孩子。
当我写下最后一笔时,我感觉我身体里的某种东西,被彻底抽走了。
我的灵魂,好像随着那两个字,永远地留在了那张纸上。
律师收回文件,仔细地检查了一遍。
然后,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去往南方的火车票,和一沓厚厚的现金。
“这是一万块钱。”
“许女士说,这是给你的‘遣散费’。”
遣散费。
这个我曾经在开除员工时,最喜欢用的词。
如今,用在了我自己的身上。
我麻木地接过车票和钱,没有说谢谢,也没有说再见。
我转身,一步一步,走向火车站。
我离开了这座我曾经以为我能征服的城市。
我在南方一个没人认识我的海边小镇,找了份在工地上搬砖的工作。
白天的汗水,暴晒,和沉重的体力劳动,让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任何事情。
我把许念给我的那一万块钱,匿名捐给了一家孤儿院。
我一无所有地来,也该一无所有地活下去。
每到深夜,工棚里鼾声四起的时候。
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女儿的模样,总会不受控制地,在我脑中浮现。
她会是什么样子?
眼睛像我,还是像许念?
她现在,会笑了吗?
会叫妈妈了吗?
这些念头,像细密的针,扎在我的心上。
不疼,但是痒,是一种深入骨髓的,无法摆脱的折磨。
几年后的一天晚上。
我端着饭碗,和工友们一起,挤在工地的食堂里看电视。
电视上,正在播放一场慈善晚会的直播。
一个熟悉的身影,出现在了镜头里。
是许念。
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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