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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小心地拨开泥土,一个锈迹斑斑、几乎与泥土融为一体的铁盒子显露出来。

盒子没有锁,他颤抖着手,用力掰开那几乎锈死的盒盖。

里面没有金银财宝,只有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東西。

打开油布,是整整十二双大小一致、纳得密密麻麻的千层底布鞋!

鞋底的白布已经泛黄,但那细密的针脚,仿佛还残留着母亲指尖的温度。

在鞋子的最上面,是一张展开的、皱巴巴的烟盒纸。

纸上,用烧黑的树枝,写着一首字迹歪斜却一笔一划极其用力的诗,没有题目,李长河却在心里为它命名——《慈母吟》:“崖柏青复黄,吾儿在远方。

纳鞋十二双,不知儿短长。

云深无雁字,风起怯秋凉。

忽闻邮铃至,倚门数星光。”

最后一句,墨迹被水滴晕开过,模糊一片。

李长河捧着这铁盒,如同捧着一座山。

他仿佛看到无数个日夜,那位失独的母亲,是如何在油灯下,怀着渺茫到近乎残忍的希望,一针一线地纳着这些永远无法寄出的鞋,将无尽的思念与绝望,刻进这密密麻麻的针脚里,最终化为这首写在烟盒上的、血泪凝成的诗篇。

追风安静地站在他身边,巨大的头颅低垂着,像是在默哀。

第二站:无名渡离开望夫崖,气氛更加沉闷。

沿着一条早已干涸、只剩下累累卵石的河床行走,追风的速度慢了下来,它不时停下,用鼻子嗅着河滩上的空气,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寻找的迷茫。

终于,在一处河湾,几根腐朽的木桩和半截埋在泥沙里的破旧船板,标志着这里曾经是一个渡口。

追风在这些残骸边来回徘徊,蹄子不安地踏着卵石,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。

哑叔。

李长河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皮肤黝黑、满脸皱纹、总是带着憨厚笑容的摆渡人。

他不会说话,只能发出“啊啊”的声音,但他的耳朵极灵,心思也极细腻。

每当李长河骑着追风来到渡口,无论刮风下雨,哑叔总会立刻撑着他的小木船过来。

他不仅渡人,更渡邮包。

有时水流湍急,邮件沉重,哑叔会毫不犹豫地跳进齐腰深的水里,帮他一起把邮包扛上船。

哑叔最爱听的,就是李长河读信。

他不识字,但每当李长河坐在船头,大声念着那些来自远方的家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3788884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