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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7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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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829) "领。
“是老子杀的，怎么了？”
赵四甩开我的手，脸上带着一丝狞笑。
“我还记得那个崔家老头，跪在地上求我，说愿意把所有家产都给我。
我一刀就把他的头砍下来了！
他娘的，早干嘛去了？”
“那他们的孩子呢？”
“孩子？
斩草不除根，春风吹又生。
这个道理，你该比我懂吧？”
我看着他，这个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。
我突然觉得，他比崔家的人，更让我恶心。
我拔出了刀。
“六子，你干什么？
你想杀我？”
赵四惊恐地后退。
我举起刀，又慢慢地放下。
杀了他，又能怎么样呢？
我爹活不过来。
李二狗也活不过来。
我转身走了。
身后，传来赵四淫笑声和女人 哀哀切切的哭求声。
我忽然明白。
我的仇，早就报了。
在我爹被斩于市，而无人敢言的那一刻，在我看到那个母亲想用女儿换盐的那一刻，我的仇人，就不只是崔家了。
是这整个吃人的世道。
而现在，我们，也成了这世道的一部分。
叁·围城好日子没过多久。
唐军反扑了。
四面八方的勤王大军，把长安围得水泄不通。
城里的粮食，一天比一天少。
我们开始杀马，杀驴，杀老鼠。
到最后，我们开始……吃人。
那东西，被叫做“两脚羊”。
我宁愿饿死，也没碰过。
但很多人，已经顾不上了。
城外的唐军在抢，城里的我们也在抢。
百姓遭了殃。
他们白天躲着唐军，晚上躲着我们。
长安，从天国，变成了十八层地狱。
一天夜里，我巡逻时，又看到了那个女人。
那个在菜市口想卖女儿换盐的女人。
她已经疯了。
头发像一团乱草，衣服破烂不堪。
她怀里紧紧抱着一截黑乎乎的木头，嘴里不停地喊着：“我的娃，我的娃，别怕，娘有盐了……”我的心，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。
我从怀里掏出我仅剩的半个，已经硬得像石头的饼，递给她。
她看了我一眼，眼神里没有感激，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她尖叫一声，抱着那截木头，疯了似的跑远了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，手里的半个饼，重若千斤。
一个从我们同乡来的小子，叫李栓。
他饿得受不了，偷了队里的一点粮食，想带回去给饿得快死的娘。
被发现了。
按照军法，当斩。
行刑的队长，是张虎。
我跪下来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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