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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2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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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799) "还有九族吗？
我爹娘饿死了，你爹被砍了头！
我们就是烂泥里的蛆，谁会在乎我们怎么死？”
“跟着黄巢，是九死一生！”
“可留在这里，是十死无生！”
他的话，像一把锤子，狠狠砸在我心口。
破庙外，传来了官兵的呵斥声和马蹄声。
赵四抓起我爹留下的那把砍柴刀，塞到我手里。
刀柄上，还残留着我爹手心的温度。
“六子，你爹的仇，你忘了吗？
崔家的狗官，你不想亲手宰了他们吗？”
“黄巢将军说了，要杀尽天下门阀狗！”
杀尽天下门阀狗。
这七个字，像一道惊雷，在我脑子里炸开。
我看着手里的刀，又看了看庙外越来越近的火把。
是啊。
留下来，是死。
跟他们走，或许还能拉几个垫背的。
我站起身，把刀往腰里一别。
“走。”
我只说了一个字。
赵四笑了，露出一口黄牙。
“好兄弟！
咱们一起，去杀出一个朗朗乾坤！”
我没说话。
乾坤朗朗，我不指望。
我只想要崔家人的血，来祭我爹的亡魂。
壹·冲天我们一路向北，沿途不断有像我们一样的人加入。
他们衣衫褴褛，面黄肌瘦，但眼睛里，都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。
那是一种叫“希望”的光。
终于，我们找到了黄巢的大军。
那根本不像一支军队。
更像是一群拿着锄头、木棍的乞丐。
一个黑脸大汉，把我们这些新来的聚在一起。
他叫张虎，是个老兵油子，据说最早跟着王仙芝起事。
“想吃饭，想活命，就给老子听好了！”
他的声音像打雷。
“在这里，没有陈六，也没有赵四，你们只有一个名字，叫‘义军’！”
“刀，要这么砍，才能一刀毙命！”
他抓过一个稻草人，手起刀落，草屑纷飞。
“跑，要这么跑，才能在乱军中活下来！”
训练是残酷的。
每天都有人饿死，有人累死，有人在小规模的摩擦中被官军杀死。
赵四的狂热，在日复一日的饥饿和疲惫中，渐渐熄灭了。
他开始抱怨，开始想家。
我什么也没说，只是默默地练习挥刀，把每一次挥砍，都当成是砍在崔家人的脖子上。
我的沉默和狠劲，让张虎注意到了我。
一天晚上，他扔给我半个黑乎乎的饼子。
“小子，你跟他们不一样。”
“你眼里没有光，只有恨。”
我没理他，抓起饼子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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