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下之意很清楚，他不吃画饼那一套。
傅春樾的声音不高，却让整个包厢静了一瞬。
接着，他的目光扫过全场，淡笑着提醒众人。
“批预算不是做慈善，我要看回报率。各位都是分公司的掌舵人，该想的是怎么把手里的牌打好，而不是总追着集团要加餐。”
在座的都清楚这位总裁的作风。
一年之内砍掉了三个不赚钱的品牌，做事干脆利落，眼里容不得沙子。
尽管如此，原本轻松的饭局气氛，还是被他这两句话压得收敛了几分。
Thirty自知话说得急了，连忙举杯找补：“明白，傅总您放心，一切按流程来。”
沈奇顺势盛了碗汤，“傅总尝尝这儿的猪肚鸡，是招牌。”
傅春樾接过白瓷汤碗，温和的嗓音：“谢谢”。
汤入口鲜香，是挺好喝的。
他想，倒是可以给她打包一份回去。
包厢外的走廊铺着厚重的印花地毯。
齐赫最后整理了下西装袖口，经纪人菲姐低声叮嘱：“里面坐的都是资方大佬，你进去露个脸，让Thirty总留个好印象。《青云图》男一号，咱们势在必得，这就是你进电影圈大门的敲门砖。”
齐赫点头，深吸一口气，这才端着酒杯轻叩门扉。
里面传来一声“进”。
齐赫推开门，带着准备好的笑容迈步而入。
然而，抬眸的瞬间，他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一僵。
两个男人的视线隔着圆桌交汇。
四目相对。
前者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，后者却宛如被定在了原地。
怎么是他？
齐赫迅速调整好表情，端着酒杯走向Thirty，“和几个制片人在隔壁包厢，听说Thirty总在这儿，特意来敬您一杯。”
Thirty笑着与他碰杯，转头向在座众人介绍：“齐赫，现在剧圈的一线男演员，正在接触我们下个电影项目。”
齐赫弯腰鞠躬，“各位老总好。”
Thirty见齐赫挺上道，给自己长了面子，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主动介绍说：“我们集团CEO傅总，先去敬傅总一杯。”
齐赫端着酒杯走到主位旁，笑得谦逊有礼，“傅总，久仰大名，我敬您一杯。”
傅春樾脸上没什么表情，眸色沉如点漆。放在桌沿的手纹丝不动，连酒杯都没碰一下。
Thirty表情一僵，显然没料到傅春樾会是这个反应。
一旁的沈总笑着插话，“男明星啊，我瞧着眼熟得很，是不是演了一部古偶，叫什么《河之渡》？我女儿可喜欢你了。”
聊起娱乐话题，气氛轻松了几分。
但在座都是资本大佬，谁也不会真的对此感兴趣，没两分钟齐赫便告辞离开了包厢。
酒过三巡，傅春樾离席去洗手间。
刚转过廊角，便看见齐赫斜倚在窗边抽烟。
傅春樾正要径直走过，对方却突然开口：“没想到，宋老师的老公是兴恒总裁。”
傅春樾脚步微顿，单手插兜立在廊灯阴影里，声线清冷：“那看来齐先生和我太太，不算相熟。”
齐赫深吸一口，灰白的烟雾在指间缠绕不去。
刺耳的词，让他烦躁更甚。
他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，步步为营，从不敢轻易开罪任何人，尤其是傅春樾这样的大人物。
但他比谁都清楚，人越往高处走，看似什么都有了，真心想抓住的东西，反而越来越少。
宋棠算吗？他说不清。
他对她的感情太复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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