唇角依然带着笑，嗓音却沉了几分。
“下次在外面遇见，记得叫大姐夫。”他目光扫过京航僵硬的表情，“免得让人误会，小舅子。”
京航平日里一副浑不吝的模样，此刻却完全泄了气，只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没敢再多说。
一旁的京颂晚听得真切，双手攥得更紧，指节泛着冷白。
从京家老宅出来，夜风里还带着祠堂未散的香火气。
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停车处，京颂棠没多想，径直往自己那辆黑色大G走去。
“颂棠。”
傅春樾在身后唤她。
京颂棠回头，这才借着檐下灯笼的暖光仔细看他。
他没穿西装外套，黑色衬衫解了两颗扣子，领带早已褪下，眉宇间疲态难掩，像是刚结束应酬就赶过来了。
“我开车来的。”京颂棠指了指自己的车，言下之意是可以各自回家。
傅春樾看了眼汪总助。
后者立即会意上前，恭敬地伸出手：“太太，您今天也累了，车我帮您开回去。”
京颂棠以为傅春樾有话要说，便把钥匙递了过去，跟着他坐进了黑色幻影。
可上车后，傅春樾就没和她说过话。
京颂棠倒是有很多想问的，但见他阖眼的侧影，还是识趣地保持了沉默，转头看向窗外掠过的街景。
车子驶过猫耳胡同时，巷口那家熟悉的小店倏地闯入她的视线。
小时候宁棠常带她来这儿，那家手工糖葫芦又酸又甜，好吃极了。
她突然很想念那个味道。
“麻烦停一下车。”她对前排的老墨说。
傅春樾闻声睁眼，侧头看向她，眼神里带着点询问。
“我想去买串糖葫芦。”京颂棠不愿意耽误他时间，又补充道，“你可以先回去，我待会自己打车就行。”
傅春樾看了眼窗外亮着暖灯的小店招牌，淡声说：“去吧，我等你。”
京颂棠下车走向那个四方小窗。
傅春樾透过车窗望着她。
店面很小，门口的泡沫靶子上插满了花花绿绿的糖葫芦模型，山楂的、草莓的、葡萄的，摆得满满当当。
店内灯光不算亮，照在她脸上，恰好可以让傅春樾看见她此刻眼尾上扬的弧度。
隔了些距离，听不清她在说什么，只看见她抬手比划着，似乎在和老板闲聊天。
刚才从京家出来时脸上还一片阴翳，现下已然多云转晴。
恢复力倒是极强。
不多时，她捧着两串糖葫芦回到车上。
纸袋窸窣作响，她抽出一串递给他。
“老板推荐的最近很火的新品，奶皮子糖葫芦，请你吃。”
傅春樾微微一怔，没有接。
“这个没味道的。”她以为他介意在车上吃东西，说着自己先咬了一口，“很好吃～”
她眼睛一亮，感叹说：“早知道多买些了。”
她这副模样，傅春樾还是第一次见。
他不自觉地弯了唇角，对老墨道：“停车。”
说罢，亲自下车朝那小店走去。
老墨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
西装革履的傅总站在胡同口的糖葫芦窗口前，这画面实在有些违和。
几分钟后，傅春樾提着两大盒打包好的糖葫芦回到车上，身上带了些淡淡的糖香。
“你怎么买这么多？”京颂棠惊讶。
“你明天可以带去工作室，请同事吃，”傅春樾语气平淡，像是随口一提，“也可以请那位男演员吃。”
京颂棠愣了一下，又哈了一声。
“我干嘛请他吃？”她失笑道：“而且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去我工作室，又没工作要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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