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556209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03932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8) "第13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8132) "
宾利慕尚在夜色中疾驰,车厢内氛围压抑。
闵蓝强压下心头的不甘,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求和姿态。
她微微倾身,将半边脸颊凑到裴政浔面前,软糯的嗓音透着委屈:“老公,你帮我看一看,这边脸还肿吗。”
裴政浔只看了一眼,随意应付道:“回去让家庭医生来看,我不是医生,看不明白。”
闵蓝鼻尖一酸,心底的委屈更加按耐不住,“你都不心疼我一下的吗?”
她的哭诉像石子投进冰湖,没激起半点涟漪。
裴政浔的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。
他脑海里反复闪回的,是宴会上傅春樾站在京颂棠身旁的模样。
两人并肩而立的默契,像一根刺,狠狠扎进他心里。
这几年,他拼命用工作麻痹自己,一头扎进公司里,以为忙碌能冲淡所有念想,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了过去。
可今天再次见到她,心底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情绪,无法控制地汹涌而出。
闵蓝见裴政浔心猿意马的样子,突然冷笑一声。
“你提离婚,是因为她对吧?”
她逼近一步,嗓音带着嘲弄:“昨天在按摩店叙旧还不够?今天在寿宴上,你眼神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。怎么,你还想当着傅春樾的面,把他老婆抢过来?裴政浔,你要不要脸?”
裴政浔闻声,脸色骤然沉了下来。
千丝万缕的细节串在了一起,他一下抓住话里的重点,厉声反问道。
“你刚才对她说什么了?”
按照闵蓝的脾气,既然知道了按摩店的事,一定会找机会对京颂棠羞辱一番。
想必今晚的矛盾就是这样引起的。
想到这,裴政浔更觉得自己的心绞起来了,巨大的内疚将他淹没。
闵蓝逮住机会,继续刺痛他:“对那种女人,我能说什么?呵,我嫌脏。”
“老张,停车!”
胸腔里翻涌的怒火与烦躁几乎要冲破理智,裴政浔一刻都不想和她多待。
驾驶位上的司机有些为难,劝阻道:“裴总,就快到家了,您——”
“我让你停车!”
司机还未靠边停稳,他便抓起身侧的西装外套,推开车门跳下去,头也不回地朝着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去。
不知道是被闵蓝的话激得失去了分寸,还是心底压抑的感情再也按耐不住。
他太想再见京颂棠一面,太想和她说说话,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。
等裴政浔回过神来,他已经站在了燕都楼外。
为了避开前厅往来的宾客,他轻车熟路地绕到后院。
夜色里,紫竹林枝叶交错,筛下细碎的月光,青石小径湿漉漉的,沾着夜露的凉意。
转过一道月洞门,一座青瓦凉亭隐在竹林深处。
裴政浔正要抬步绕过,目光却骤然顿住。
凉亭内,京颂棠正斜躺在长椅上。
她的眼睛阖上,睡得很沉。玉簪早已滑落在地,柔顺的长发随之铺散在椅边。
周遭静得只剩下竹影摩挲的轻响。
裴政浔凝视着她,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,连如何呼吸也忘记了。
下一秒,他放轻步子缓缓走近,蹲下身,与她平视。
月光落在她脸上,衬得她侧脸柔和,褪去了宴会上的锋芒,只剩几分难得的松弛与柔软。
以前待在他身边时,她就是如此。
晚风穿过竹林,带来丝丝凉意。
裴政浔见她无意识地蹙了蹙眉,心头一紧,当即把西装外套搭在她身上。
动作极轻,生怕惊扰了她。
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肩头,触到一片微凉的肌肤。
裴政浔的动作一顿,垂眸看着她,忽然被一个疯狂的念头攥住。
她的双唇饱满,唇色鲜红,随着呼吸轻轻翕动,呼出丝丝清甜的酒气。
裴政浔移不开眼。
·
傅春樾发现京颂棠不在宴会厅,已是二十分钟后。
他遣人在前厅寻了两圈无果,径直往后院紫竹林走去。
等他找到凉亭时,恰好看见裴政浔半蹲着,指尖正一下下抚着京颂棠的长发,动作轻柔得不像话。
傅春樾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,落在身后熟睡的人身上。
见京颂棠眉头舒展,呼吸平稳。
幸好她没事。
傅春樾迈步走向凉亭,脚步声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清晰,裴政浔却全然未觉,只顾着低头对京颂棠喃喃自语。
他俯身的动作越来越近,几乎要贴到她的耳畔。
“小橘,我错了,我后悔把你推向别人了,你原谅我。”
“他都不管你的吗?就让你一个人睡在这。”
“和他离婚吧,我们重新在一起。”
夜风卷着竹林的凉意,彻底吹散了裴政浔仅存的理智。
眼前的人是他无数个日夜,午夜梦回时的执念,此刻却近在咫尺,触手可及。
他既狂喜又惶恐,生怕自己的唐突玷污了这份爱,伤害了她。
每靠近一寸,都愈发小心翼翼。
两人距离越来越近,鼻尖几乎相抵,呼吸相闻。
裴政浔听见自己心口剧烈颤动。
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阴鸷刺骨的男声。
将他拉回了现实。
“裴少自己的老婆不哄,跑来照顾别人老婆,还真是有闲心啊。”
裴政浔浑身一怔。
他转头,对上傅春樾那双冷淡的眸子。
“傅春樾?”他缓缓站起身,眼神里没有丝毫被撞破的窘迫。
“我会照顾小橘,不劳烦你。”
理所当然的语气,仿佛没有摆正位置的人不是他。
裴政浔和傅春樾完全不熟,京城那帮二代,大多都是靠吃喝玩乐熟识的。
但傅春樾从来不参加那些活动。
他一向是神秘的,从不拉帮结派。正因如此,当初得知京颂棠要嫁给他时,裴政浔还一时难以接受。
傅春樾呵了一声,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话,一步未停地走到亭中央。
他没搭理裴政浔,先屈膝蹲下,拢了拢京颂棠身上的西装,将她裸露在外的小臂遮挡住。
又轻声唤着她:“颂棠?”
京颂棠呢喃了两声,没有醒的迹象。
傅春樾站起来,腰背挺得笔直,周身带着些微不可察的戾气,与刚才低声询问时的耐心轻哄截然不同。
“裴政浔,当年要和闵家联姻的是你。如今你说这番话,恐怕没有立场。”
傅春樾冷着嗓子,一字一句地点醒他。
却不知这话恰好戳中裴政浔内心深处的痛楚,让他呼吸都滞涩了几分。
积压多年的悔恨瞬间翻涌上来,裴政浔的语气变得尖锐。
“就因为我一时的懦弱,让她嫁给了你,我以为她会幸福,结果呢?新婚便被你晾在一边。两年,你知道你两年没回家,别人都在背后怎么议论她吗?”
京颂棠似是被动静惊扰,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,嘤咛几声。
裴政浔敛眸,嗓音克制了几分。
“你们离婚吧,你放过她。你提什么条件,我都满足你。”
傅春樾眯起眼睛,语调冰冷又锐利。
“你觉得,我看得上你裴家什么?”
傅春樾忽地想起领证那日,他曾偶然在门外听见京颂棠和她表哥的那番谈话。
她对裴政浔确实用情至深。
如果放在两年前,也许他真的会考虑离婚的事,毕竟这桩婚姻对他来说,可有可无。
但这段时间的相处,让他后知后觉京颂棠的处事作风。
他相信她可能会喜欢上那个男明星,但无论如何,她都不会再多看裴政浔一眼。
本质上,她和他是一种人。
过了半晌,傅春樾淡然道:“裴政浔,你从来就不在牌桌上,拿什么筹码和我谈判?”
“痴人说梦,也该有个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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