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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妈,我……我太疼了,我跑不动了……”
“小橘,再坚持一下,不能停,不能停。”
四岁的小女孩被被妈妈死死攥着手腕,赤脚在野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逃。
灌木的尖刺不断刮过小腿,火辣辣的,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。
背后几个男人的怒吼和铁棍拖拽的哐啷声越来越近,她吓得浑身发抖,却怎么也不敢回头。
丛林周围静悄悄的,她们一边跑一边呼救,直到筋疲力尽,嗓子嘶哑干裂。
她仰头看见妈妈的脸比月光苍白。
小女孩哭得泪眼模糊,闭上眼,耳边响起噼里啪啦的雨点声。
她蜷缩在旧金山公寓的窗台上,不断回拨那个电话。
一分钟前,号码的主人给她发来一条短信,很简短。
家里定了我和闵蓝的婚事。对不起,我尽力争取过了。
无论她怎么打过去,听筒里只一遍遍重复冗长的忙音。
她不死心,又打给另一个号码:“爸,裴政浔要结婚了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传来一声叹息:“裴家来过了,意思是你们的婚约是小时候的口头约定。颂棠,算了。”
手机从指尖滑落,“砰”的一声。
西畔别墅的门被推开。
红本被随手放在玄关的台子上,站在阴影里的男人开了口,嗓音平静无波。
“这桩婚事是家里的安排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掠过她,疏离克制,“我从未期待过婚姻,更不打算和妻子谈什么爱情,所以我能给你的,只有傅太太的身份和地位。”
“抱歉,两个小时后我要飞美国,出差,归期不定。”
门被轻轻合上,之后便是长久的寂静。
她在偌大的别墅里一个人吃饭,睡觉,脚步声在光洁的地板上回荡。
京颂棠忽地从黑夜里睁开眼。
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,黏在脑门上。
她吐出一口气,拿起手机一看。
刚好过凌晨三点。
胸口闷得发慌,像是压着块浸了水的棉絮。
她掀开被子起身,赤脚踩在地毯上,下意识拉开床头抽屉,才发现里面的药瓶已经空了。
她没开灯,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下楼。
储物柜最底层还有一盒未拆封的药片,她摸出来,转身往料理台走去。
温热的水下肚,混沌的意识渐渐回笼。
就在这时,小花园方向传来沉稳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傅春樾穿着深色睡衣,披一件灰色开衫,和白天的凌厉干练不同,眉眼间添了几分缱绻温和的居家感。
“睡不着?”他拉上透明推拉门,看向正举着杯子喝水的京颂棠。
接着视线从她手上滑过,落向桌面上的药盒。
眼神微顿,带着几分若有所思。
京颂棠察觉到他的目光,转身把药盒塞回柜子里,“嗯。来找点褪黑素吃。”
傅春樾没多问,只轻点了头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,缓缓移开。
他看出来,她唇色有些苍白,发丝顺着纤长的脖颈黏在身上。
不像是睡不着,倒像是做了噩梦。
大概是下来得急,她连外套都没穿。
睡裙的细肩带滑落了一边,冷调的皮肤在白色灯光下更显单薄透亮。
虽说六月气温升高,但深夜露重,寒意仍有些袭人。
傅春樾脱下外套,递给她:“穿着吧,出汗了不能吹风。”
京颂棠也没扭捏,她确实也有些冷了。
穿上针织外套,身上顿时暖和起来,指尖也渐渐回了温度。
但她也闻到了他身上,淡淡的雪松味,一股清冽干净的男性气息。
京颂棠微垂眉眼,放下水杯,好奇地问他:“你半夜不睡,下来逛花园?”
这是什么怪癖。
傅春樾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,喝了两口才淡笑着说:“我大概没这个闲心。”
“项目上的事,这两天我要回美国一趟。”
京颂棠挑了挑眉,还是没忍住问:“你怎么不在书房开会?”
“猜到会发火。怕吵醒你们。”
哈?
京颂棠觉得真新鲜。
傅春樾还会发火呢?
在京颂棠的认知里,傅春樾人如其名,温润和煦,待人接物始终得体,情绪极少外露。
不过转念一想,他能从傅老爷子手中接过兴恒,再用短短几年就发展至如今这般规模,应当也是有些威严的。
聊到这,京颂棠也醒透了,索性和他提一嘴寿宴的事。
“我爷爷马上要过生日,正好你去美国,我就跟他们说你出差了,寿宴就不用出席了。”
傅春樾问:“哪天?”
“后天。哦不对,是明天。”
傅春樾点了点头,说:“知道了。”
京颂棠嗯了一声,准备回房间。
傅春樾也跟着她往楼梯走。
刚走两步,就听见傅春樾在身后说:“寿宴一起去吧,出差我会推迟。”
京颂棠下意识啊了一声,她不喜欢勉强别人。
“不用了,你按照你的计划来就好。”
“事有轻重。明天下班我去接你。”
京颂棠在二楼楼梯口站定,扭头看他,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。
过了半晌,她应下:“好。”
·
京颂棠的上班时间很自由,大部分时候不需要坐班。
早上她悠闲地下楼,准备吃早餐时,正巧碰见傅春樾出门。
男人站在门口,一身高定西装,衬得肩宽腿长。
京颂棠多看了两眼,心里不禁嘀咕,确实还挺养眼的。
傅春樾问她:“顺路,要送你吗?”
京颂棠朝他粲然一笑,有些得意道:“我今天出门采风,不用上班。”
傅春樾点点头,转身离开。
秦阿姨见傅春樾出门,凑到京颂棠面前,指着餐盘说。
“太太,先生今早特意让我给你备的早餐,说你昨晚没睡好,这是安神的燕麦粥和杏仁奶。”
京颂棠看着盘子里冒着热气的粥,又记起傅春樾昨晚在楼梯上说的话。
她心想,这样的男人真要命。
只要他愿意,就能万事周到,妥帖温柔。
但你永远无法判断他是否真心。
她刚吃了两口,就接到姜昀的电话。
“来无生按摩,全是188男模,爽翻了。”
京颂棠喝了口奶,调侃她:“这才八点,你色欲熏心到这种程度了?”
“人家就是晨间唤醒套餐,佛法养生你懂不?”
京颂棠挑眉,笑道:“所以店名‘无生’,是‘生生是无生’里的‘无生’?”
姜昀自诩不爱读书的没文化人,听她一说脑子就犯晕。
“大小姐,少拽词了,快来。”
京颂棠开着黑色的奔驰G63到无生时,姜昀正站在门口等她。
店门没有浮夸招牌,只在青灰石墙上嵌着一块乌木牌匾,用隶书写了“无生”二字。
京颂棠下车,两人一起走进去。
京颂棠往四周看了看,墙面是素净的米白色,挂着几幅水墨竹石图。檐下铜铃轻响,混着淡淡的檀香漫入鼻腔。
她忍不住感叹:“真是什么地儿你都能找到,在这种地方点男模,太亵渎了吧?”
姜昀挽着她往里走,笑得挤眉弄眼的,“这儿的装修比寺庙还养人,等会儿让男模给你按肩,才算真正的‘身心双修’。”
刚迈两步,迎面走来一个男人。
穿着黑色衬衫,领口松了大半,叼着烟往外走。修长的手指捏着西装外套,往后搭在右肩上,浑不吝的模样。
男人看见她,散漫的表情瞬间僵住。
“京小橘。”
京颂棠没理,打算直接越过他离开。
男人把烟摁灭在一旁的垃圾桶上,沙哑的嗓音再度叫住她。
“忘了你不爱烟味。我灭了。”
京颂棠仍没理,脚上的步子未停。
男人突然恼了,拉住她手臂。
“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?”
京颂棠缓缓转头,眼神里含着戏谑的笑意。
“这不是闵小姐的赘婿么,有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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