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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2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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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56) "散未散的露水。
动作必须快，必须轻，不能让他察觉。
这滴被他舍弃的霜华露，便成了我这株小草的续命甘霖。
今日，他回来得比平日稍早。
夕阳的余晖尚未完全褪去，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。
他走进来，并未像往常一样直接步入内室入定，而是停在了厅中，目光落在我身上，停留了片刻。
那目光，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，像终年不化的雪峰。
然后，他抬手，一个散发着丝丝寒气的玉盒被放在了沉香木桌上。
盒盖被他修长的手指推开，露出里面一枚龙眼大小、流转着混沌光华的丹药。
那光芒并不耀眼，却仿佛能吞噬人的神魂。
“这是忘尘丹。”
他的声音清冷，没有任何起伏，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，“服下它，前尘尽忘，我送你入轮回，可得一世安稳。”
空气似乎凝滞了。
桌上那盏我刚刚煮好的雪顶含翠，茶叶还在缓缓浮沉，恰好三次。
我抬起头，看向他。
他的眼睛很好看，是那种剔透的黑色，却永远映不出太多的情绪。
我没有像话本里那些被抛弃的女子一样哭闹、质问，甚至脸上连一丝惊愕的表情都未曾浮现。
三百年的相伴，早已磨平了我最激烈的情绪。
我只是看着他，清晰地、一字一句地问：“这是命令，还是选择？”
他似乎微微怔了一下，或许是我的平静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随即，他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，道：“这是对你我都好的安排。”
对我都好？
忘却三百年的记忆，忘却身为云芷的一切，去一个未知的人间，开始一段所谓“安稳”的人生？
我没有去碰那枚能决定我“命运”的丹药。
只是伸出手，将寒玉盒的盖子轻轻合上，阻隔了那惑人的光华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我说。
然后，我转过身，走向我的书案，那里摊开着我才整理到一半的灵植手札。
我将后背毫无保留地留给了他，继续我未完成的工作，仿佛刚才那场决定我未来的对话，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吹过。
我能感觉到，他的目光在我背后停留了更久。
但最终，熟悉的脚步声响起，他离开了。
殿内只剩下我，和那枚被合上的忘尘丹。
我的手，稳稳地在一行关于“冰心莲嫁接注意事项”的字迹下，画下了一条清晰的线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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