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553724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03646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9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7394) "

赌场里的空气仿佛冻结了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失态咆哮的周植身上,看着他脸色惨白、冷汗涔涔,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。那条色彩斑斓的金环蛇在玻璃箱里慵懒地吐着信子,冰冷的竖瞳似乎正对着他。

“植哥……”被他推倒在地的女伴怯生生地喊了一声,带着哭腔。

周植猛地回头,眼神猩红,布满血丝,那里面没有半分怜惜,只有被恐惧催生出的暴戾。“滚!都给我滚开!”

他这副色厉内荏、惊慌失措的样子,与他平日里刻意营造的沉稳大佬形象判若两人。

周围那些原本巴结奉承的目光,此刻也多了几分审视、鄙夷,甚至幸灾乐祸。

和他对赌的那个东南亚男人,皱了皱眉,挥挥手,示意手下收起筹码,显然不想再掺和这趟浑水。

“周先生,”赌场经理依旧面带微笑,语气却冷了几分,“看来您今晚状态不佳,不如早些休息?”

这是委婉的逐客令了。

周植胸口剧烈起伏,他死死盯着那个玻璃箱,又猛地抬头,视线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扫过整个赌场,似乎在寻找那个让他恐惧的身影。

最终,他的目光,定格在不远处独自坐在吧台边的我身上。

宝蓝色的长裙在灯光下流转着暗光,裸露的背部,那道疤痕无所遁形。

我端着酒杯,迎上他的视线,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冰冷的弧度。

没有挑衅,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、看跳梁小丑般的平静。

周植的瞳孔猛地一缩,像是被这眼神刺痛,又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。

他拨开人群,踉跄着朝我冲过来,带着一身酒气和失控的怒火。‌‍⁡⁤

“江金凤!是你!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!”他指着我,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,“你跟谢凛联合起来耍我!对不对?!”

我放下酒杯,看着他冲到面前,因为急促的呼吸,他额前的发丝都有些散乱,西装也起了褶皱,狼狈不堪。

“周植,”我声音平静,在寂静的赌场里格外清晰,“众目睽睽,你自己失态,关我什么事?”

“放屁!”周植低吼,眼睛红得吓人,“除了你们,还有谁会弄那条蛇?!你想吓我?我告诉你,我不怕!我周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!”

他嘴上说着不怕,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和闪烁的眼神,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。

“是吗?”我微微倾身,靠近他,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轻轻地说,“那为什么……你的腿在发抖呢?就像当年在蛇窟里一样。”

周植的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,踉跄着后退了一步,眼神里充满了骇然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羞耻。

那件事,是他心底最深的噩梦,除了我和谢凛,几乎没人知道细节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他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完整的句子。

我直起身,不再看他,对酒保说:“麻烦,再来一杯。”

这种彻底的无视,比任何辱骂都更让周植难堪。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,所有的愤怒和恐惧都打在了棉花上。

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。

“看来周老板是真的怕蛇啊……”

“啧啧,当年在东南亚看来没少受罪……”

“被个女人吓成这样,真丢份……”

这些议论像针一样扎进周植的耳朵里。他猛地抬头,环视四周,眼神凶狠,像是要找出说话的人,但那声音来自四面八方,无从找起。

他的女伴从地上爬起来,想靠近他,却被他一把推开:“滚!别碰我!”

他彻底失控了。

就在这时,赌场的灯光忽然闪烁了几下,然后,所有的屏幕,包括赌桌的显示屏、墙壁上的装饰屏,同时亮起,开始播放一段视频。

视频的背景,正是昨天我召开记者会的半岛酒店咖啡厅。画面里,我穿着白色西装,面容平静,声音清晰地传出:‌‍⁡⁤

“……我为他周植出生入死,换来一身伤疤和残废的左腿……直到亲耳听到他说——我江金凤,跛脚走路的样子难看死,脸上的刀疤恶心死,甚至怀疑我为了救他,用身体做交易,脏了……”

这段采访片段被循环播放,我控诉的声音回荡在原本充斥着欲望和喧嚣的赌场里,显得格外突兀而讽刺。

周植猛地抬头,看着屏幕上我那张带着疤痕却异常平静的脸,听着自己那些刻薄的话以这种方式被公之于众,他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,眼神由愤怒转为一种极致的恐慌。

“关掉!给我关掉!”他冲着赌场经理嘶吼。

经理无奈地摊手:“周先生,控制系统好像……失灵了。”

这当然是谢凛的手笔。他要的,就是让周植在所有人面前,把他那层虚伪的皮扒得干干净净。

赌场里的宾客们看着视频,又看看脸色惨白、状若疯癫的周植,眼神里的鄙夷和厌恶几乎不加掩饰。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摄。

周植孤立无援地站在场地中央,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、如同实质的目光。他像是被困在聚光灯下的老鼠,无所遁形。

他猛地看向我,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。

“江金凤……你够狠……”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,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猛地从后腰掏出一把黑沉沉的手枪,对准了我!

“都是你逼我的!你去死吧!”

惊呼声四起,人群瞬间骚乱,抱头鼠窜。

我看着他手中那把他曾经教我使用、说用来防身的枪,此刻却对准了我的心脏。左腿的旧伤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,提醒着我曾经的愚蠢。

我没有动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看着他那双被仇恨和恐惧彻底吞噬的眼睛。

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秒——

“砰!”

一声清脆的枪响,不是来自周植的手枪。

周植持枪的手腕爆出一团血花,他惨叫一声,手枪脱手掉落在地。他捂住鲜血淋漓的手腕,痛苦地弯下腰。

赌场二楼观景台的方向,谢凛缓缓收起一把造型精巧的手枪,隔着遥远的距离,对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,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。

早就埋伏在周围的、穿着便衣的谢凛手下瞬间涌出,迅速控制住了场面,制住了哀嚎的周植和他那几个吓傻了的随从。‌‍⁡⁤

赌场内的屏幕恢复了正常,播放起轻快的音乐,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。

我站在原地,宝蓝色的长裙在混乱中依旧夺目。看着周植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走,在地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迹。

耳麦里,谢凛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满意的慵懒:

“收网了,第一条鱼。”

我端起酒保新递过来的酒,一饮而尽。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,浇熄了心底最后一丝不该有的波澜。

周植,这,只是开始。

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3773246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