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553717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03646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7) "第7章" ["content"]=> string(8455) "

港城的雨说下就下,豆大的雨点砸在露台的玻璃围栏上,噼啪作响,模糊了山下那片璀璨的光海。

阿欣的效率极高。

第二天下午,我要求的选美资料、医疗记录复印件就已经整齐地放在书房桌上。

那些泛黄的旧照片上,少女时代的我明眸善睐,身姿挺拔,穿着泳装和高跟鞋,在聚光灯下笑得毫无阴霾。

而旁边的医疗报告则冰冷地陈述着事实:左膝粉碎性骨折,术后遗留功能障碍;面部神经损伤,遗留疤痕及部分表情肌瘫痪。

天堂地狱,一线之隔。

“媒体那边已经联系好了,”阿欣站在书桌前,语气平稳,“三家报社,两家周刊,都表示对您的‘故事’很感兴趣。时间定在明天上午十点,半岛酒店咖啡厅,那边私密性好。”

我点点头,指尖拂过照片上自己光滑无痕的脸颊。“帮里叔父那边呢?”

“东西已经送过去了。”阿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“三爷和炳叔反应最大,他们手下的人最近正为码头份额的事情跟周植闹得不愉快。四爷那边暂时没动静,但据我们的人观察,他下午去见了周植,脸色不太好看。”

意料之中。

周植挪用公款私下做生意,触动的就是这些老家伙的利益。

平时或许睁只眼闭只眼,一旦有人把证据递到眼前,就等于撕破了那层遮羞布。

更何况,现在还有我这个“前大嫂”在一旁点火。

“很好。”我拿起那份关于周植私下成立离岸公司、转移资产的证据复印件,抽出其中最关键的两页,“把这个,匿名寄给税务署的陈主任。记得,用周植对头公司的信封。”

阿欣接过,没有多问一句,只是颔首:“明白。”

她离开后,我独自坐在书房里。雨声渐密,敲打着窗户,像无数细密的鼓点。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和墨水的气息,还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。‌‍⁡⁤

手机屏幕亮了一下,是周植。

接连几条信息,从最初的威胁恐吓,到后来的气急败坏,最后一条,带着点色厉内荏的味道:

「江金凤,你到底想怎么样?回来!我们好好谈谈!你想要什么?钱?还是名分?我可以给你!」

我看着那条信息,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抓狂又无计可施的样子。他大概以为,我闹这么一出,只是为了逼他回头,或者索要更多好处。

真是可悲又可笑。

我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。

几乎是秒接。

“金凤!”周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……松了口气?“你肯接电话了?我就知道,我们之间还有余地……”

“周植,”我打断他,声音平静无波,“明天上午十点,半岛酒店咖啡厅,我约了记者。”

电话那头瞬间安静,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。

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。

“不干什么,”我说,“只是觉得,港城的市民,有权利知道他们眼中的‘青年才俊’、‘江湖大佬’,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比如,他是怎么靠着女人上位,又是怎么在女人为他毁容残废后,嫌她恶心,转头去玩女大学生的。”

“江金凤!你他妈敢!”周植彻底慌了,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,“你毁了我,对你有什么好处?!你以为谢凛会娶你?做梦!他就是在利用你对付我!”

“哦?”我轻轻反问,“那又如何?”

“……”周植被我这句话噎住,半晌,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,带着一丝哀求,“金凤,别这样……我们毕竟有过三年……我知道我错了,我混蛋!你给我个机会,我改,我一定改!那个莉莉我马上甩了她!你回来,我们还像以前一样……”

像以前一样?

像以前一样,我拖着残腿,顶着疤痕,守着空房,听他在外面的风流韵事,还要替他打理帮务,巩固地位?然后等他某一天,再次搂着另一个“莉莉”,在某个包厢里,嘲笑我这个“恶心死了”的跛脚大嫂?

“周植,”我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,感觉左腿的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,“你知道吗?我现在最后悔的,就是当初在东南亚,为什么没让你死在那个垃圾堆里。”

说完,我直接挂断,拉黑了这个号码。

世界清静了。‌‍⁡⁤

只有雨声,绵密不绝。

第二天,天气放晴。阳光透过薄云,洒在雨后的港城,空气清新,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。

我选了一套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,长发挽起,妆容精致,刻意没有用太多遮瑕去掩盖那道疤痕,只让它自然地横亘在那里。

高跟鞋选了矮跟的,尽量减轻左腿的负担。

阿欣开车送我到了半岛酒店。

咖啡厅已经被包下,几家媒体的记者和摄影师已经等在那里,看到我进来,镜头立刻对准,闪光灯亮成一片。

我走到预留的主位坐下,姿态从容。

记者的问题尖锐而直接,围绕着我和周植的关系,我的伤,以及昨晚爆出的照片。

我没有回避,拿起面前的话筒,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
“各位的问题,其实可以归结为一个,”我开口,声音透过麦克风,清晰地传遍整个咖啡厅,“我,江金凤,为什么会离开周植,为什么会和谢凛先生在一起。”

现场安静下来,只有相机快门的声音。

我拿起桌上准备好的那些选美照片和医疗报告,展示在镜头前。

“这是三年前的我,和三年后的我。”我的声音很稳,听不出什么情绪,“中间的差别,拜谁所赐,在座的各位,但凡对港城这几年风浪有点了解的,心里都清楚。”

记者们看着那鲜明的对比,有人发出低低的吸气声。

“我为他周植出生入死,换来一身伤疤和残废的左腿。”我放下资料,直视镜头,仿佛能穿透镜头,看到那个此刻可能正盯着电视屏幕的人,“我曾经以为,这些是爱的勋章。

直到亲耳听到他说我江金凤,跛脚走路的样子难看死,脸上的刀疤恶心死,甚至怀疑我为了救他,用身体做交易,脏了。”

现场一片哗然。

“至于我和谢凛先生,”我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带着冷意的弧度,“我离开周植,是因为我看清了他的为人,不愿再与狼共舞。而谢凛先生,他至少……从不掩饰他的目的,也从未嫌弃过我这一身为了别人留下的伤。”

这话说得巧妙,既撇清了我与谢凛早有勾结的嫌疑,又把周植钉死在了忘恩负义、刻薄寡恩的耻辱柱上,同时,还隐隐抬了谢凛一手。

“江小姐,您的意思是,周植先生不仅对您忘恩负义,还进行人格侮辱?那关于他生意上的一些传闻,您是否知情?”有记者敏锐地抓住了重点。‌‍⁡⁤

我看向那位记者,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、带着些许疲惫的笑容:

“我累了。关于周先生的事情,我不想再多说。我相信,人在做,天在看。公道,自在人心。”

说完,我站起身,对着镜头微微颔首,然后在阿欣的陪同下,无视身后记者们连珠炮似的追问,径直离开了咖啡厅。

该说的,已经说了。

该埋的线,也已经埋下。

剩下的,就等着发酵了。

坐进车里,阿欣递过来一个平板。屏幕上,是实时推送的新闻快讯,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:

昔日港姐血泪控诉:江湖大佬周植忘恩负义,嫌其伤疤恶心!

劲爆!周植被指软饭硬吃,靠女人上位后翻脸无情!

疑云重重!周植生意版图涉黑洗钱?前大嫂暗示内有乾坤!

我看着那些标题,靠在后座椅背上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左腿的疼痛依旧如影随形。

但心里,却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。

周植,这第一把火,烧得可还暖和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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