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疯了。
这个消息比皇后与侍卫私通惨死龙榻，更具毁灭性。
沈玉案最先反应过来，他快步入殿，先是探了探皇帝的鼻息，又看了看他涣散无神的双眼，最后将目光投向我。
「阿萤姑娘，可有医治之法？」
我摇了摇头。
「心病还须心药医。圣上这是被冤魂索命，吓破了胆，非药石可医。除非……能为二十年前那三万冤魂沉冤昭雪，否则，神仙难救。」
我将一切，都推给了“玄甲军的冤魂”。
皇帝不是被毒疯的，而是被良心谴责，被冤魂索命吓疯的！
这一下，玄甲军的案子，再也无人敢拖延，无人敢徇私。为蒙家平反，将成为平息“天怒”，拯救圣驾的唯一途径。
萧远紧握着拳，江皇后，这个毒妇，终于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。
而江慎，他的死期，也近了。
「沈相，将军，这里已经没我什么事了。剩下的，是朝堂之事。」
说完，我拎起药箱，缓步走出了乾元殿。
皇宫的夜，依旧深沉。
回到医馆，天已蒙蒙亮。
师父正坐在堂中，悠闲地品着一壶新茶。他没有戴面具，那张俊美而苍白的脸上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。
「回来了？」
「师父的手段，真是让徒儿大开眼界。」
「你不是也玩得很开心吗？」师父给我倒了杯茶，热气氤氲，「若没有你那‘催情引’做引子，我这出戏，还唱不响亮。」
「圣上体内的毒，是师父下的？」
「嗯。」他承认得干脆利落，「下了五年了。」
我心头一凛。
五年前，我甚至还不认识他。
「为什么？」
「丫头，你还记得，我跟你说过，玄甲军统帅蒙毅，有一个唯一的血脉，杀出了重围吗？」
我的心，猛地漏跳了一拍。
一个荒唐又合理的猜测，在我脑中疯狂滋生。
师父看着我震惊的表情，缓缓地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
「我，就是那个孩子。」
「我的本名，叫蒙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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