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rray(5) { ["chapterid"]=> string(8) "43543067" ["articleid"]=> string(7) "6300690" ["chaptername"]=> string(1) "6" ["content"]=> string(7034) "6
第二日,江宅库房的钥匙公开移交到了柳知微手中。江止渊与柳知微更是明目张胆地在家里同行同止,姿态亲昵。
关于她在战场上行为放荡,品行不端的流言甚嚣尘上,她知道这是江止渊在逼她。
白磐气得双眼通红,萧木兰却异常平静。反正再过几日,她就会离开,此生不再回来。
直到一名看守烈士陵园的工作人员连滚带爬地闯入,老泪纵横:“不好了!有人、有人在你爸坟前......”
萧木兰心头剧震,开车狂奔至烈士陵园。
雨水混着泥泞,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瞬间逆流——
父亲的墓碑被砸得粉碎,污浊的黑狗血泼洒得到处都是。几个满脸横肉的壮汉,正狞笑着挥舞浸过狗血的鞭子,父亲的骸骨在泥泞中被抽打、践踏。
“抽!给老子狠狠地抽!养出那么个水性杨花的女儿,肯定是靠出卖肉体当上战斗英雄,呸!老不死的死了也别想安生!”
那一刻,萧木兰脑中名为理智的弦,彻底崩断。
猛地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鞭子,挟着她滔天的恨意与绝望,呼啸着落在那些恶徒身上。
“啊!”起初那人还在叫骂,“假战斗英雄杀人啦!”
可很快,骂声变成了哀嚎,最终在萧木兰猩红的眸子中吓得逃走了。
雨水冲刷着满地狼藉,混合着血水与泥泞。萧木兰力竭地跪倒在父亲的碎骨前,徒手想将那些白骨拢入怀中,却怎么也拼凑不回一个完整的形貌。
她终于崩溃,仰起头,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哀嚎,哭声穿透雨幕,在空旷的墓地里久久回荡,如同杜宇啼血。
当江止渊闻讯赶到时,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。
萧木兰跪在倾盆大雨中,一块一块从污泥中捡拾骸骨,雨水混着泥浆从她脸颊滑落,浑身湿透,狼狈不堪。
江止渊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,一股寒意夹杂着莫名的恐慌从心底窜起。流言确实是他有意纵容,想逼她低头,可他绝未想到,竟会有人胆大包天到跑来烈士陵园胡闹!
他强压下心悸,快步上前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:“木兰,不是我......我一定会报公安,把那些捣乱的人抓起来!”
他伸出手,想去扶她起来。
手还未触碰到她,便被萧木兰狠狠甩开!
“滚——”
她抬起头,那双曾映着星火与爱意的眼眸,此刻只剩下无边死寂与淬入骨髓的恨意。江止渊被这眼神吓得硬生生后退了半步。
“江止渊,我同意了。”
这句话不像允准,更像是一道最终判决。
江止渊的第一反应不是得偿所愿的狂喜,而是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的窒息感。最终丢下一句:“我......我这就去找公安!”落荒而逃。
江宅开始张灯结彩,为大婚做准备。
虽然只是一场假婚礼,请的都是他的学生和心腹,但江止渊觉得不能给柳知微名分,想要补偿她。此次婚礼的规格,已经远超当年和萧木兰结婚的婚礼。当年赠送给萧木兰的珍宝古董也全部转送给了柳知微。
丝绸如云,红绸似火,整个江宅笼罩在一片极致的喜庆中。
看着这满院灼目的红,江止渊心里却是空空的,无数次想起萧木兰那双死寂的、再无波澜的眼睛。
就连柳知微笑靥如花地依偎过来,也压不住心头的烦躁。
他开始对婚礼的每个细节都亲自把控,试图用忙碌来填满自己的内心。
与外面的喧嚣不同,萧木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,手中正在缝制一副厚厚的护膝。
江母身边的秦妈来了,她这次没有上次的趾高气扬,行礼后恭恭敬敬地请萧木兰去江母院中说话。
行至门口,杯子碎裂的声音传来,江母声音冷厉如冰:“所以,这些年你一直与我作对不是为了保护萧木兰,而是认为当初是我逼走了柳知微。你在报复我。”
秦妈脸色尴尬,忙上前准备喊一声,萧木兰却平静地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。
看到突然闯入的萧木兰,江止渊脸上的愤怒瞬间僵住,震惊、慌乱、狼狈等多种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的脸。
“木兰......”他试图解释,萧木兰客气地朝他微微颔首,越过他坐在江母下首。
沉默地等着江母开口训斥。
“都什么年代了,还学老封建那套要纳妾,江家的脸都丢尽了,你就不管管?”
萧木兰抬眸,目光淡淡地扫过江止渊有些慌乱的脸,轻声开口:“对外我已经不是江太太了,否则江教授不就是在犯重婚罪吗”
江母眸光一转,视线落在萧木兰身上:“这么说,你同意了?”
江止渊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,紧张地看向她,心中预演了无数种应对她反对的说辞。
然而,萧木兰只是淡淡地掀了下眼皮,平静无波地吐出两个字:
“同意。”
江母深深地看着她,深知她这般反应意味着什么——这并非妥协,而是彻底的放弃与决绝。江母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熄灭了,无力地挥了挥手,什么也没再说,拄着拐杖,蹒跚地挪回了卧室。
萧木兰也随之起身,没有丝毫停留,径直离去。
江止渊看着同样决绝的两个背影,内心被巨大的恐慌包裹。他清晰地感觉到,有很重要的东西,正在以一种无法挽回的速度,从他生命里悄然流失。
门口的萧木兰正将一副护膝交给秦妈。
“婆婆有腿疾,以后我不在她身边,入冬后你们需多加留意。”
“你不在妈身边要去哪里?”慢了一步的江止渊正好听到萧木兰的话。
萧木兰不欲理会,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。
江止渊却鬼使神差地追在后面,喋喋不休地跟到了院门口。
“萧木兰,你把话讲清楚。”“萧木兰,你是要回萧家住吗?萧家已经没人了,你回去有什么意思。”
“妹妹,你理理我好不好?”萧木兰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。
一滴晶莹的露珠掉落池水,荡起小小的涟漪。
异地五年,结婚五年。萧木兰有差不多十年没有听到江止渊这么称呼她了。
江止渊走到萧木兰面前,稳重多年的眸光中带着些许少年的恐慌。
“就算我和知微办婚礼,你也不用回娘家,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。”
萧木兰的心死一般沉寂,江止渊继续开口:“知微会跟着我在外修复古建筑,家里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你的,你还是这个家的主人。”
“只要你以后不找知微的麻烦,我会......”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,“我会好好待你的。”
“我和知微的孩子也会交给你,你不用怕老无所依。”
“砰!”房门被重重地关上,江止渊碰了一鼻子灰。
“萧木兰,你别后悔!”
" ["create_time"]=> string(10) "1763708433" 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