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工老张正在调整推床的位置，没太在意。
停尸房的灯光有些闪烁，映得那些不锈钢柜门明明灭灭。
小李走到那个柜门前，伸手握住冰冷的把手，准备将它彻底关严。
她的目光顺着那条幽黑的缝隙，下意识地往里瞥了一眼……
时近正午，老城区弥漫着慵懒的饭香。
胜利菜市场里人声鼎沸，林溪木提着几大袋沉甸甸的血制品，转身挤出喧闹的市场门口，正准备穿过马路去取车。
斜对面，向阳小学的电动伸缩门紧闭着，但门内已然聚集了黑压压的学生队伍，等着午休放学。
林溪木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校园门口。
门口挤满了等候的家长，三五成群地聊着天，或低头刷着手机。
一个穿着碎花旗袍、拎着精致小包的中年妇女频频看表，略显焦躁。旁边是个穿着工装、皮肤黝黑的男人，指甲缝里还留着洗不净的油污，正踮脚努力在队伍里寻找自己的孩子。一位白发老奶奶提着保温饭盒，笑眯眯地等着孙子。
周阳煦今年十岁，刚上小学四年级，眼睛明亮，穿着蓝白相间的标准校服运动装，背着一个蓝色书包。
他家就在老城区，离学校只隔两条街，奶奶腿脚不好，所以午休时经常自己走回家。
今天也不例外。
周阳煦跟着班级队伍走到校门口，和老师说了声“老师再见”，便像条灵活的小鱼，钻出了缓缓打开的电动栅栏门，汇入门外等候的家长人群中，熟门熟路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。
刚走出校门区域没几步，突然，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了他一下！
“哎哟！”周阳煦猝不及防，踉跄着向前冲了好几步，差点摔倒在地。他稳住身形，有些生气地扭头望去。
推他的是个高年级的男生，脸上带着不解，连忙道歉：“对、对不起！小同学！后面……后面不知道谁在拼命挤我！”
男生一边说着，一边也惊疑不定地回头望向校门方向。
周阳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。
只是觉得校门口似乎比平时更加拥挤和吵闹一些，隐约还有一些尖叫声和哭喊声传来，但被嘈杂的人声掩盖，听不真切。
紧接着，他看到人群像被什么东西惊扰的麦浪一样，出现了一阵剧烈的、不自然的骚动和推挤。
校门口的人群也注意到了异样，交谈声大了起来，众人纷纷伸长脖子往里瞧。
“怎么回事？孩子们打闹了？”旗袍妇女蹙眉。
“不像啊，这动静有点大……”工装男人接话道。
周阳煦从大人们腿间的缝隙，隐约看到，骚乱的中心，一个身影猛地扑倒了一位正在接孩子的老太太！
那身影的动作极其僵硬怪异，喉咙里发出一种“嗬嗬”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声音。
他埋首在老人的脖颈处，下一刻，刺目的鲜红猛地喷射出来，溅了周围人一身！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
真正的、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此刻才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然爆发，彻底冲垮了午后的宁静！
“咬人了！！”
“怪物！！”
“快跑啊！！”
周阳煦被眼前这血腥恐怖的一幕吓得呆立当场，小脸瞬间变得惨白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校内的人群彻底失去了理智，疯狂地四散奔逃，互相冲撞、踩踏。
校门口温馨的接送场面荡然无存。
家长们脸上的笑容僵住，转化为惊疑和慌乱。很多人还没亲眼看见发生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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