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铃声让她心头莫名一跳，针尖不小心刺了一下手指，渗出一颗小小的血珠。
她放下针线，快步走过去接起电话：“喂？哪位啊？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焦急又带着歉意的声音：“喂？是周国庆队长的母亲吗？”
“是我，你是？“
“阿姨您好，我是国庆队里的小张。“
王奶奶的心提了起来：“国庆队里的？国庆怎么了？他是不是受伤了？”
“阿姨您别着急，听我说……周队他，他昨天半夜出任务回来后就有点不对劲，说是被一只个头很大的老鼠给咬了一口……当时做了简单处理也没太在意，今早点名的时候，他却怎么叫都叫不醒，大家伙才发现队长他昏迷了，赶紧把他送到市医院了！”对面话语间带些歉意。
王奶奶的手猛地攥紧了听筒，指节发白：“昏迷了？怎么会昏迷？严不严重啊？人现在怎么样？”
“您别太担心，已经在治疗了。就是……就是一直没醒，医生还在检查原因……我们队里派人守着的，您看您要不要来一下……”
后面的话，王奶奶已经有些听不清了。
“被老鼠咬伤”、“高烧昏迷”、“市医院”……这几个词让她一阵发冷。联想到之前儿子说的警察被狗咬伤昏迷一天都没醒，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。
她颤声对着电话说：“好，好……我知道了，我……我这就去看看……”
挂了电话，老人站在原地，愣了好一会儿，才慌忙转身，颤巍巍地去找外套和那个藏着她积蓄的布包，心急如焚地准备赶往市医院。
市医院。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。
王奶奶踉跄着走进门诊大厅，眼前是一片忙碌而压抑的景象。
等候区的椅子上坐满了愁眉不展的病人和家属，护士推着医疗车快速穿梭，广播里时不时冰冷地叫着某个号码或名字。
空气似乎都比外面浑浊沉重几分。
她按照电话里说的，焦急地向病房的方向走去。
就在经过一条通往医院更深处的走廊时，她无意中瞥见一名护士和一名护工推着一辆蒙着白布的平车，正进入一扇不起眼的、标着“员工专用”的金属门。
门开合的瞬间，一股阴冷的、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的风从里面吹出来，让王奶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。
而那扇金属门后，是通往地下停尸房的专用电梯。
护士小李和护工老张沉默地将平车推进电梯。车上是一位刚刚因器官衰竭去世的老人。电梯下行，发出沉闷的嗡鸣，气氛压抑得让人不想说话。
“叮——”
电梯门打开，更浓郁的阴冷和防腐剂气味扑面而来。
昏暗的灯光下，是一条不长却感觉格外幽深的走廊，尽头的屋子则是停尸房。
两人熟练地将遗体转移到空的停尸台上，老张拉开一个标着“空”的柜门，巨大的抽屉滑轨发出轻微的滚动声。就在他将遗体推送进去准备离开时，小李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旁边的一排柜子。
她的动作顿住了。
其中一个柜门，似乎没有完全关紧，比其他的柜门突出了那么一点点，大概一两厘米的缝隙。在这片要求绝对严谨和密闭的空间里，这一点点的不合规显得格外突兀。
“咦？这个怎么没关好？”小李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。
出于职业习惯和一丝好奇，她松开了推车，朝着那个半开的柜门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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