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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7) "第6章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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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ring(2616) "底崩塌的声音。
车轮碾过积水，溅了我一脸腥臭的泥浆，然后加速驶离，留给我两盏猩红的尾灯，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。
我跪在暴雨里，手里抓着那张被雨水打湿的离婚协议书，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鸣。
手机再次响了起来。
这一次，不是震动，而是如同丧钟般的铃声。
我颤抖着接通，那边传来了王主任沉重而疲惫的声音。
“叶先生……对不起，我们尽力了。
令堂……于一分钟前，心跳停止。”
---3世界在那一刻仿佛按下了静音键。
雨声消失了，雷声消失了，只有王主任那句“心跳停止”在脑海里无限回响，像是一把生锈的锯子，来回拉扯着我的神经。
死了？
那个为了供我学医去卖血的母亲，那个因为我入赘苏家而被戳着脊梁骨骂的母亲，那个在病床上握着我的手说“沧儿，委屈你了”的母亲……就这样死了？
甚至没能等到我最后一面，甚至没能吃上一口我亲手炼制的救命药。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
我仰起头，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。
那声音凄厉得不像人类，更像是一头受伤濒死的孤狼。
雨水倒灌进嘴里，混合着咸涩的眼泪和铁锈般的血腥味，那是绝望的味道。
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赶到医院的。
我甚至没有穿鞋，一只脚光着，踩在满是碎石和玻璃渣的马路上，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，但我感觉不到疼。
这世上再没有比心死更疼的事了。
赶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时，走廊里空荡荡的，只有几个护士在低声交谈，看到我满身是血、像个疯子一样冲进来，都吓得惊呼后退。
病房的门开着，那台曾经昼夜不响的监护仪已经黑屏了。
母亲静静地躺在白色的床单下，身体已经开始变冷。
她的眼睛虽然闭着，但眼角还挂着一滴未干的泪痕。
王主任站在一旁，神色复杂地看着我，手里拿着一张死亡通知单。
“叶先生，令堂走得很痛苦……最后时刻，她一直在喊你的名字。”
王主任叹了口气，把通知单递给我，“本来如果有药物支持，或许还能……但这只是假设了。
苏家那边刚才打电话来撤销了一切担保，我们……也是没办法。”
我没有接那张纸，而是颤抖着走到床边，“噗通”一声跪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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