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觉得云茉还是喜欢贺清许，只不过因为对方有更喜欢的人，为了面子，她才说不喜欢。
云茉等了半天，他又不说话了。
她问，“涂好了吗？”
“嗯。”
她转过身，将药收起来，放进包里。
“我们聊聊吧。”云茉觉得今晚是探索他内心世界的好机会。
贺凛烬没拒绝，“我去泡壶茶。”
桌上有套茶具。
他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，一看就很熟练。
云茉全程盯着他的手瞧。
贺凛烬将一杯泡好的茶放在她面前，掀起眼皮看她，“你为什么那么怕我？”
“没有啊……”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，点评，“味道不错。”
“那你之前为什么一见到我就哭？”
云茉一噎，垂着眼睑，声音很小，“因为……你太凶了，我看到你脸上的疤……会害怕。”
贺凛烬愣住，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疤痕的位置。
云茉抬头，又急忙道：“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怕了，其实看习惯也还好，没那么可怕的。”
这话倒是真的，没骗他。
她现在确实没那么害怕他了。
他脸侧那块疤，她硬生生看顺眼了。
贺凛烬放下手，盯着茶杯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其实这块疤能去掉，他是故意留着的。
他就是故意顶着这块疤在父亲面前晃。
这样才好时刻提醒父亲——因为他们的疏忽，他曾经受到过哪些苦难。
以此来博取同情和怜惜，方便自己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。
既然她不喜欢，那他也可以考虑……
云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看他低着头，以为他生气了，以为他很介意这事，绞尽脑汁想措辞。
“那个……其实……你长得挺帅的……”
贺凛烬抬起头，盯着她那双明亮的眸子，眼尾轻轻往上挑，“哦？”
她撇开视线，眼睛眨了眨，“你真的挺帅的……”
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，就是怕他生气，想找补一下。
没想到他忽然反问，“哪帅？”
“嗯……”云茉抠着手指，支支吾吾。
云茉说不出来。
就是一种感觉。
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的一种感觉。
他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。
准确来说是那种生理上的吸引力。
可这种话说出来好像很羞耻，很奇怪。
云茉开不了口。
她又偷偷瞄了他一眼。
仔细瞧，他和贺叔叔轮廓还挺像的。
贺凛烬没有为难她。
看她纠结的样子，已经默认她在口是心非，随口哄人。
云茉切换话题，“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贺清许妈妈？”
贺凛烬端起茶杯，眸色晦暗，勾唇，露出一个嘲讽的笑。
他缓缓开口，“我十岁那年被找回来，他们指着贺清许告诉我，那是我双胞胎弟弟。他们指着周佳媛告诉我，那是我妈妈……”
可是他在看到周佳媛的第一眼，就觉得那不是他妈妈。
后来，周佳媛的态度和行为，也应证了他的猜测。
“慢慢的，我从贺家人的闲谈中，知道了一件事。”
“我父亲的原配叫连芳，连芳生了一对双胞胎，产后抑郁自杀。”
“一年后周佳媛嫁给我父亲，成了双胞胎的母亲。”
“而周佳媛原本是我父亲大哥的妻子，我大伯因为意外离世，她却在不久后嫁给了自己小叔子……”
贺凛烬将故事停止在这里，没有再说下去。
云茉很是诧异。
没想到上一辈，还有一段这样的故事。
“可是……”她还是有些不能理解，“就算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，那你为什么恨她？”
贺凛烬掀起眼皮，淡淡看了她一眼，“因为我去做过DNA鉴定，贺清许是她的亲儿子，而我……和她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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