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着头，她仰着头。
两人僵在那里。
忽而，云茉慌张的低下头，绞着手指。
贺凛烬撇开视线，轻咳一声，“你说有，那就有。”
云茉咬唇。
不服。
什么叫她说有，明明就有。
他鼻子是不是不灵敏啊？
居然都闻不到？
云茉认为他在撒谎。
很久以后，她了解到一个知识盲区，才发现他真的没撒谎。
原来有些人身上的味道，只有某些或某个特定的人能闻到。
甚至连本人都闻不到。
这世界上就是有很多奇奇怪怪没有道理的事。
很久以后，云茉才懂——贺凛烬身上的味道，有且只有她一个人能闻到。
两人沉默片刻，没有继续纠结到底有没有草莓味。
贺凛烬目光扫过她后背，看到那片很明显的青紫时，瞳孔微动。
“疼吗？”
“啊？”
话题跳的太快，云茉没反应过来。
贺凛烬伸手指了指她的后背。
虽然她是因为替贺清许挡了一下才受的伤。
但他还是心疼的不得了。
看到石头砸在她背上那一刻，他心里无比后悔。
后悔把石头扔出去。
他想看看她伤的怎么样，可是她跟着贺清许走了。
他悄悄跟在后面，他站在楼外等了许久。
她出来了，走出贺园。
他以为她要回家。
没想到她又返回来。
她总是有办法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。
于是他把她带回芳园。
云茉都快忘记后背的伤，让他一提醒，她忽然感知到疼痛，蹙起眉。
“疼……”
“怎么不上药？贺清许不是给你叫了家庭医生？”
云茉从珍珠手包里掏出那白瓷罐子，“医生说这药颜色重，我打算回家再涂。”
贺凛烬用纸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，“现在涂吧，早涂早好。”
“好。”
一楼有张榻榻米，上面摆着小木桌，桌上有套茶具。
云茉走到榻榻米上坐下，拧开盖子，用指尖挑了一点药膏。
黄色的膏体散发着淡淡药香。
她反手去摸自己的后背。
“嘶……”
因为看不到，只能凭感觉胡乱摸，一边涂一边抽气。
贺凛烬在她身后坐下，伸手将放在桌上的白瓷罐子拿到掌心，“我帮你涂。”
他用指尖挑了一点药膏，轻轻抹在她背上。
云茉挺直脊背，身体紧绷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，手紧紧绞在一起。
突然有些紧张。
只是涂个药，紧张什么？
他的手指好凉。
他的手指在她背上游移。
这位置灯光昏暗。
她的背很白……
贺凛烬眯起眼睛，放任自己将目光黏在她颈后，肩上，腰上。
还好她看不到。
看不到他眼中的痴迷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他真想从背后把她揉进怀里。
他忍住了。
气氛太安静，云茉想缓解一下紧张，随口问道，“你为什么要打他？”
等了半天。
贺凛烬没有回答，而是反问她，“你为什么要替他挡？”
“我以为你想打死他。”
他挑眉，“哦？不是因为喜欢他？”
云茉顿了几秒，“就是单纯不想让他受伤。”
“还是因为喜欢？”
“不是。”
她否认。
“不是什么？你不喜欢贺清许？”
“以前……喜欢。”
“那现在呢？”
“不喜欢了，现在只把他当朋友。”
她背对着贺凛烬，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贺凛烬并不相信她说的话。
真不喜欢，能做到这个份上？
贺清许是救过她的命？
何至于此？
他又问，“为什么不喜欢了？”
“他喜欢的人是我姐姐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
“所以我就不喜欢他了。”
“他喜欢别人，你就不能喜欢他吗？”
云茉：……
“那你是希望我喜欢他，还是希望我不喜欢他？”
贺凛烬：……
他当然希望她不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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