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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茉以为是巧合,往旁边迈一步。

而那两条腿,也往旁边迈一步,再次挡住她的路。

故意的。

她仰起头,目光扫过他侧脸狰狞丑陋的疤痕时,心里一颤,慌乱的撇开视线。

贺凛烬盯着她,没有错过她的眼神落在他侧脸时,眼中一闪而逝的恐惧和慌张。

他眯起眼睛,眼底划过幽幽的光,手插在裤兜,一步步逼近。

他每进一步,云茉就战战兢兢的退一步。

直到退到墙角,退无可退。

云茉只觉得头顶有一道阴影笼罩下来,将唯一的光源全都隔绝在外,眼前漆黑,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。

贺凛烬……到底想干什么?

难道是因为她刚才不小心撞到他身上,所以生气了?

可是摔倒的明明是她啊,他又没什么事。

那……她道歉,总行了吧。

谁让她没好好看路。

云茉低着头,后背紧贴冰冷瓷砖,抱紧怀中书,声音细微发颤,

“对,对不起。”

楼道寂静,昏暗一角。

男生的身躯完全罩着女生。

云茉的脑袋刚过他肩膀一点,视线抬起也只能看到他喉结下方的位置。

男生穿着运动服,校服领口松垮,那截精致漂亮的锁骨恰好横在她眼前。

心里越是紧张,她的思绪就越容易乱飞,天马行空的畅游。

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句话——哥哥的锁骨能养鱼。

呸。

养什么鱼。

现在。

她更像砧板上的那条鱼。

云茉甩甩脑袋。

都大难临头了,还想七想八。

她咬着唇,低头努力往墙角缩,狭窄的空间飘着清浅的茉莉花香。

是她身上的味道。

她喜欢在衣柜里放装着干茉莉花的香包。

是她亲手做的香包。

贺凛烬忽然抬手,指骨掐在她下颌,用力向上抬,迫使她仰起脸。

云茉猝不及防,被迫对上他阴沉湿冷的眼,心脏瞬间被攥紧,身体下意识发抖。

“怕我?”

他微微低头,逼近,浑身气势迫人,声音裹着寒意。

云茉抖的更厉害,手贴着墙壁,身体本能做出反应,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蜿蜒而下,嘴上还在逞强,

“不,不怕。”

女孩如受惊的小鹿,战战兢兢的颤抖着身躯。

她一哭,身上散发的花香更浓几分。

清甜的香气钻到贺凛烬鼻尖,让他漆黑的眼眸荡起一丝涟漪。

贺凛烬忽的嗤笑出声,修长的手指更用力几分,压低声音,气息危险,

“抖成这样,还敢招惹我?”

对一切突如其来的靠近示好,贺凛烬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警惕和防备。

云茉为什么忽然接近他?

明明就怕他怕的要死。

所以她到底是为了谁才忍着恐惧靠近他?

难道是为了贺清许?

有什么目的?

云茉不知道贺凛烬心里的阴谋论。

只觉得此刻他的眼神和身上的气势格外吓人。

像要把她大卸八块似的。

就是不小心撞他一下,不至于这样为难她吧?

云茉眨眼,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流泪,鼓起勇气,伸手拽他的衣角,声音软软绵绵,

“我……我是泪失禁体质,你别这么凶好不好?”

她没有撒谎。

她确实是泪失禁,根本控制不住眼泪,那是她身体自然的反应。

云茉讨厌死这种体质,动不动就哭,从小耳边听到的最多话,是妈妈的斥责——

哭哭哭就知道哭,家里的福气都要被你哭没了。

可是每次她越想忍住,越忍不住,眼泪好像有自己的想法。

长大后,她克制了很多,几乎不在妈妈面前哭,也很少在外人面前哭,都是自己躲起来偷偷哭。

贺凛烬不说话,眯起眼睛,盯着她瞧,呼吸若有若无的落在她光洁的额头。

云茉心里发颤,鬓角的发丝被汗打湿,黏在一起。

“那个,贺,贺……”云茉眨着湿漉漉的眼,小心翼翼开口请求,“你能不能先放开我?有点疼。”

这男人手劲是真大,掐的是真疼。

待会儿给她下巴整脱臼可咋整?

云茉的思绪又开始乱飘——

万一下巴脱臼,她是不是得一路用手托着去医务室?

想想那个场景,又觉得有几分好笑。

距离很近。

贺凛烬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,长睫如蒲扇,颤动的厉害,脸蛋软的似果冻,皮肤白的近乎透明,眼尾泛着点点红,惹人怜爱。

她似一支娇弱纯白的茉莉,仿佛只要手上稍稍用力些,就能折断。

他无数次想把这枝茉莉折下,偷藏进自己怀中,栽在自己心口,把她变成独属于他的茉莉,精心浇灌。

可惜……茉莉会随那许清风左右摇摆,不会属于他。

她的心里没有他,即便折下也没有意义。

贺凛烬不说话,就那样盯着她,指骨捏着她的下颌,盯了足足有一分钟。

带着怀疑和审视,眼底深处又夹杂着一丝别样的情绪。

云茉觉得眼角发酸。

他漆黑阴鸷的眼睛让人心慌。

她干脆闭上眼,不看。

虽然她也不想,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滑,泪一滴滴落在他腕骨。

轻飘飘的眼泪敲的他骨头疼。

他现在相信水滴石穿是真的。

贺凛烬终于松开她,低斥一句,

“麻烦。”

怎么那么多眼泪,好像流不完。

流的他心慌。

她的眼泪是温热的,落在他清瘦的腕骨上,却格外烫人。

贺凛烬垂下眼皮,遮住那双湿沉的眼,所有翻涌的情绪一点点堙灭。

云茉睁开眼时,贺凛烬已经走了。

她贴着墙壁缓缓蹲下去,捂着自己的尾椎骨抽气,眼睛红红的,

“疼死了……”

心里还有点委屈,不,是特别委屈。

撞倒她,故意吓哭她,还说她麻烦。

讨厌的男人。

贺凛烬根本不喜欢她。

哪有人对喜欢的人是这种态度?

不仅不喜欢,没准还很讨厌她。

云茉勾起嘴角,自嘲的笑笑,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。

除了委屈,她还有点失望。

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掉。

或许她内心深处依旧隐秘渴望着,渴望真的有人会不顾一切爱她,会发疯般迷恋她。

哪怕像个变态一样。

可是……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真的偏爱她,只爱她,像疯子似的爱她?

她心情低落,一手抱着书,一手扶着楼梯扶手,小步小步的往下走。

不曾回头,也不知——

幽暗的楼梯间,有人踩她踩过的台阶,摸她摸过的扶手。

路过食堂。

云茉进去买了两个香菇白菜馅包子,准备拿回宿舍,当做今日晚餐。

暮色熔金,落日染过天际,拖出一条橘色长河,余晖里闪过归鸟翅影。

云茉在路上碰到贺清许。

她神色微怔。

怎么接二连三碰到姓贺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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